言及此处,刘嬷嬷顿了顿。
梅老太太看她“你这说一半停一半的算什么?”
刘嬷嬷福了福身“老奴是怕说错话,老夫人怪。”
梅老太太睨她“快说快说,我何时怪过你。”
刘嬷嬷又道“梅府的人始终是老夫人的娘家人,老奴本也不该多嘴,可这梅家七公子确实欠妥当了些,先不说当着您和小姐的面同公子摸牌斗气,就是小姐同他在一处摸牌,一时半刻没学会,他两局下场便就急躁了,若不是小姐机灵给推脱了去,指不定当下就僵一处去了,这牌桌上多大个事儿?日后还能指望着他照顾小姐?”
梅老太太是没责怪“你说得没毛病。”
刘嬷嬷继续“再退一步说,沉得住气是一回事,可老奴见他分明借着摸牌同小姐亲近,小姐是有意避开了,他还似没个心神似的,倒后来,全叫钱公子给比了下去。”
说到钱誉,梅老太太也笑“这才是个聪明的,分明比谁都会打,也不讨个输赢什么的。我看他在那里教墨墨,很是耐心,摸牌的时候,也顾及这场上的几个人脸色来。你看后面,人人都高高兴兴的,这钱誉啊,功不可没。”
刘嬷嬷笑“老夫人很喜欢他。”
梅老太太道“我是觉得同他投缘,也喜欢他。你可别说,今日刚见过梅家老七,再看看钱誉,怎么都觉得钱誉同墨墨在一处的时候,很是般配……”
刘嬷嬷停了手中活计“老夫人,这钱誉可是商贾出生,如何配得上小姐?”
梅老太太叹道“可我是看在眼里,墨墨瞧他的眼神都分明与旁人不同……”
刘嬷嬷微顿“老夫人可是看错了?”
梅老太太道“看不看错,寻个时间再看看不就是了?”
刘嬷嬷颔首。
(第二更梅佑泉)
翌日,宝澶伺候白苏墨早起。
梅老太太有早起的习惯,白苏墨难得有机会同外祖母一处,早饭便都是要一道在雍文阁的外阁间一起吃的。
收拾妥当,宝澶便扶了她往外阁间去。
雍文阁苑内草木茂盛,再加上晨间,日后还未上来,苑中倒也凉爽。
行至外阁间门口,听外阁间内有说话的声音传来,白苏墨心底微滞。明知昨日钱誉才前后来了雍文阁两次,此时在雍文阁外阁间的应当不是他,可白苏墨心底还是莫名期盼。
临到门口,白苏墨深吸了一口。
眸间期盼,在抬眸见到梅老太太身边身影时,还是悉数淡了去。
可世家贵女自有世家贵女的礼数,对方也觉察不出来。
梅老太太见她入内,便也停下说话声,朝白苏墨道“墨墨,这是佑泉,你当唤一声六哥。”
梅家老六,梅佑泉。
白苏墨笑了笑,福了福身,唤了声“六哥好。”
“苏苏苏……苏墨……妹妹妹……妹……客气了……”梅佑泉也知晓自己结巴,一闭口,便歉意笑笑。这笑意很是憨厚,又恳切。
白苏墨看了外祖母一眼,又想起晋元早前说起的,梅家老六最温和,也最好说话,相处起来最融洽,怕是梅家兄弟几人中最好的一个,人是真和善,也真替人着想,是个实打实的好人,只是十句里有九句结巴……
白苏墨低眉。
见过梅佑康,梅佑繁,今日怕是梅佑泉了。
梅老太太唤了她来跟前落座。
余韶盛饭。
三人简单用了几口。
今日钱誉不在,白苏墨不似昨日吃得那般有胃口,却也没失旁的礼数。
只是梅佑泉确实是结巴,却不是苏晋元口中的十句中有九句,而是十句中有十句都是结巴才对。
所以起初的时候,梅老太太还一面用饭,一面主动找话同梅佑泉说,片刻,却发现这么一来一回,这顿早饭只怕要吃到晌午都吃不完了。
梅老太太所幸噤声。
三人都心照不宣,这顿早饭便很快用完。
只是白苏墨觉得比同梅佑康和梅佑繁一处都还要尴尬上一些。
等用晚饭,余韶端来漱口水。
白苏墨低头漱了口,放漱口盅放回托盘处,才见梅佑泉朝她道“苏苏苏……苏墨妹……妹妹,你到骄骄骄……骄城几日,还未去骄城逛逛逛……逛过,今日正好我有空……空空……领你去骄……娇娇城转转?”
饶是白苏墨这般教养都楞住了。
早前只是听他说短句,似是还好,眼下忽得来这么一个大长句,听得白苏墨心中都委实替他捏了一把汗。
梅佑泉应是自己也害羞了,便低了低头,憨厚笑笑。
白苏墨看了看梅老太太。
梅老太太摇了摇头。
……
骄城其实不小,便是花上四五日都逛不完,今日不过是走马观花,让梅佑泉同她一道罢了。
起初白苏墨也没想太明白,梅佑泉是结巴,带她逛骄城这样的安排,不应当留给还未露面的梅佑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