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气好笑“你胆子是越来越肥了,连国公爷那边都敢去探听了。”
宝澶吐了吐舌头,继续笑道“听说这褚公子去年及冠,年纪轻轻便得了不少战功,连陛下都青睐有佳,特意调了他回京中嘉奖,还想让他留在京中禁军任职呢。家世好,前途光明,听闻人还很是有趣……嘻嘻,国公爷这两日是越想越喜欢……”
流知也掩袖笑笑“国公爷替咱们小姐挑的,自然都是最好的,小姐日后的夫婿也自当是人中龙凤。”
宝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言笑间,两人结伴往苑中去。
“你让顾淼儿去秋末那里做衣裳了?”
国公爷的书房唤作万卷斋,取自于阅万卷书之意。
宁国公是武将出身,这里早前也曾唤作习武斋,国公爷年事高后,舞刀弄枪不得了,却更能沉得下心来看书,这便才改了万卷斋这个名字。
顾淼儿是顾侍郎的女儿,同白苏墨是闺蜜。
白苏墨想帮衬夏秋末,顾淼儿便一口应了下来。
宁国公既已知晓,白苏墨也不准备隐瞒“前些日子听淼儿说起,给她做衣裳的裁缝不怎么合心意,问我是否有合适的,我便推荐了秋末给她。”
国公爷瞥了眼她,又道“朋友之间相互帮衬本是好事,你有意帮衬秋末丫头,便让顾淼儿在秋末那里做衣裳,但你可知道秋末去到顾府,也顺道将顾侍郎和韩夫人尺码一并量了?”
白苏墨微怔,她是不清楚。
顾淼儿那里,她可以说得上话,但顾侍郎和韩夫人那头,只怕秋末是打了爷爷的旗号,爷爷今日是有意说与她听的。
白苏墨莞尔“爷爷,我欣赏秋末身上的韧性和那股子不卑不亢,凡事既乐观又恰到好处。她家中不易,却咬紧牙关自力更生。这样的姑娘自有骨气,见了机会便想抓住,难免激进些。”
她素来维护秋末。
对夏秋末,宁国公也惯来不置可否。
祖孙之间也有祖孙之间的相处之道,宁国公亦尊重她的交友。凡事点到为止,她当有自己的判断。
国公爷转提旁事“明日秦先生会再来府中一趟,媚媚,爷爷是真的希望你日后能听见爷爷的声音。”
她小名唤作媚媚。
媚字,美好之意也。
她自幼听不见,爷爷便希望她事事顺心。
秦淮是苍月有名的神医,爷爷费尽了周折才请到了秦淮来给她医治,。她幼时曾流落在外,爷爷总觉亏欠于她,治好她的耳聋是爷爷毕生心愿。
秦先生替她医治了十年,也曾说起过她自幼听不见任何声音,想要治愈只有不足三成的把握。这世上之事,往往都是没有希望尚且还好,一旦有了希望再破灭反而更加悲戚。
白苏墨是怕宁国公失望。
白苏墨上前“爷爷,若是能听见自然更好,但其实听不见也有听不见的好处啊。这京中各个待我友善和睦,生怕旁人误以为他们欺负了我。而我也不必阿谀奉承自己不喜欢的人,走到何处都有人宽容我。我虽听不见,却看得比旁人更真切。听不听得见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中是否安宁。但只要同爷爷一处,媚媚心中便是安宁的。所以,媚媚希望爷爷长命百岁,一直陪着媚媚。”
分明是番宽慰人的话,却让她说得如此讨喜。
他白崇文的孙女,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时值入夜,国公府上下开始掌灯。
白苏墨留在万卷斋同国公爷一道用饭,晚些才回了清然苑。
流知和宝澶伺候白苏墨更衣。
尹玉和胭脂端了水来屋中洗漱。
白苏墨有睡前翻书的习惯,床头留了盏灯。白苏墨倚在床榻上,书卷捏在手中,心思却飘去了别处。
下午在万卷斋的时候,爷爷曾提起,过几日褚叔叔会来国公府。
褚叔叔曾是爷爷的旧部,也是爹爹的袍泽之友,褚叔叔还有个儿子,名唤褚逢程。去年及冠,早前一直跟褚叔叔在北部戍边,年纪轻轻已有一身战功,陛下青睐,想调回京中任禁军要职。褚逢程会同褚叔叔一道入京。
爷爷费尽心思绕了这么大一个圈,自是为了将这个褚逢程隆重推出,她哪好直接拂了爷爷好意?
“爷爷阅人无数,这个褚逢程能得了爷爷另眼相看,可是有特别之处?是面容俊朗,翩若谪仙?还是身姿挺拔,气宇轩昂?要不就是三头六臂,身长八尺?亦或是神机妙算,步步为营?”
爷爷却道“媚媚,他是军中难得一见的风趣幽默之人。”
风趣幽默之人……
白苏墨合上手中书卷,她并不想早早嫁人。爷爷身边只有她一个亲人,她若出嫁,这空荡荡的国公府便只剩爷爷一人了。她早前为了敷衍爷爷安排的相亲,曾对爷爷说,她耳朵听不见,日后的夫婿便想寻个风趣幽默之人,日子才能舒心如意。
这偌大的京中,家世好的多,长相俊朗的多,文武才能兼有的也多,唯独有趣的不多。她不过一句搪塞之言,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