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你们来算算看,究竟该如何解答。”谢如冰声音婉转,娓娓道来。
一众学生在家都学过算学,又经过考试,一听谢如冰说要出题目,都提起了笔,等着记录。
第一次上课,总要在同学面前挣个面子,在夫子面前露个脸。
“有三人去客栈投宿,一晚三十两,三人各出十两。掌柜收了钱,又道今日优惠,只取二十五两,余下五两交店小二退还。店小二偷取二两,退回三人每人一两。此时,每人花去九两,店小二持有二两,共二十九两。问还有一两在何处?”
“府中采购去市场购葱一百斤,问葱几元一斤。卖葱者道,十文一斤,一百斤一千文。采购问,葱白葱绿单卖否?卖葱者道,单卖,葱白七文一斤,葱绿三文一斤。采购称葱白五十斤,葱绿五十斤,共五百文。问为何只用五百文就买到了一百斤葱?”
题目数字都很简单,可是跟此前众人所学的算学却有些不同。众人拿着笔,在纸上涂涂画画,苦思冥想。虽学过算术,可是大多数人的精力都在诗词曲赋上头,对于算术不过是略通皮毛罢了。
左含章自诩算学天赋异禀,第一道题,她略一想,也就明白了。然而第二道题,她却是解释不出所以然来。
过了约莫一刻钟,谢如冰问道“可有人解答?”
室内一时静默,无人作答。
左含章慢悠悠地出声回答道“第一道题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一两去哪里。三人一共给了二十七两,正是二十五两在掌柜口袋,二两在店小二口袋。”
谢如冰笑道“左小姐说得很对!”
便有学生不满,嘟囔道“那夫子你怎么出这样的题目,混淆视听!”
谢如冰正色道“我方才说了,你们将来主持中馈,家中奴仆难道从来都只说真话?你们可得辨别才行。”
有了第一题的答案在前,众人也醒悟过来,这题目或许用了障眼法。很快,有学生脆生生地道“谢夫子,第二题我知道了!”语气中是难掩的兴奋之意。
“说说看。”
“一斤葱,是半斤葱白半斤葱绿,一斤葱十文,那就该是半斤葱白七文半斤葱绿三文。所以,卖葱者自己给错了价格了。”女学生十四五岁的模样,语速很快,颇为爽利。
左含章一听,也恍然大悟。顿时又觉得有些羞恼,这题目竟是先被一个市井女子给解出来了!
解题的女学生是商贾之女,名唤苏莺莺,与宫中苏淑嫔同宗,算是苏淑嫔的族妹。
她家中经商,自小耳濡目染,对于算学最是感兴趣,当下对谢如冰十分佩服,道“谢夫子,这太有用了你可多教我们一些才好。”
谢如冰道“大家可是看到了?我出这些题目,是提醒大家,算学不止是算数。真的算账,家中自有账房先生。但是,当家理事,却得能辨别真假对错。”
众人觉得谢如冰说得有理,都收起了先前的轻视之心,专心听课。
独有左含章,仍是不服。不过就是障眼法,拿来糊弄人,还冠冕堂皇。她就要给谢如冰一个实实在在的题目,叫她算不出来!
到了课间小休之时,众人都在前后左右说着话,谢如冰坐在上首喝水润喉,忽而见到左含章走上前来,道“谢夫子方才讲得极好,小女子心中佩服。恰好,前几日我遇到了一个问题,困扰了两日,恰好今日向夫子您请教。”
她声音不大不小,足以叫室内正在讲话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课室里的说话声渐渐平息了下去,最终安静得落针可闻,人人都望向谢如冰和左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