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小贤和蒋天生的第一次见面非常有画面感。

倪小贤推开咖啡店的玻璃门，而听到风铃声响的蒋天生正好转头看过来。

四目相对，周身的时光都仿佛凝固住。

两个男人都清楚，这一眼代表了太多的含义。

方婷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快步上前拉住周美诗的手。

两个曾经在亚洲小姐舞台上明争暗斗、势同水火的女人，此刻却亲密无间地手拉着手，宛如多年的闺蜜重逢一般。

咔嚓一声。

闪光灯亮起。

红豆放下手里的相机，朝着目光被吸引过来的倪小贤、蒋天生抱歉地耸了耸肩。

她觉得刚才那一幕非常有意思，无“九七零”论是光线还是构图都充满了隐喻。

周美诗和方婷站在中间亲密地手拉手，象征着这次见面的主题，合作或者说是交易，而分别站在左右两边的倪小贤跟蒋天生则代表了双方的立场。

倪小贤站在门口，光线充足，形象高大挺拔，象征着光明和守秩。

蒋天生站在挂满油画的墙壁前，昏暗的光线下面庞模糊，代表着黑暗和混乱。

红豆准备把这张照片画成一幅画，而在得知她这个想法后，蒋天生立即表示愿意出一千万买下这幅画的副本，正本他知道红豆肯定是准备自己留下收藏。

倪小贤对此不置可否。

一幅油画的创作时间跨度很大，有的画几天就能画好，有的则要画上好几年。

就不知道蒋天生能不能活到这幅画画好的时候。

按照电影剧情，他在最近这一两年应该就会被东星的乌鸦暗杀，横死在异国街头。

红豆邀请周美诗、方婷上楼去参观她的画室，苏阿细也被一起叫走，一楼咖啡店就剩下倪小贤和蒋天生两个人。

“资料上说蒋先生今年四十四岁，没想到看上去这么年轻，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

被倪小贤夸年轻，蒋天生显得很开心。

他知道倪小贤完全没有拍自己马屁的必要，所以这话一定是出自真心的。

“不瞒倪警官，最近这两年，我每天六点钟起床，晚上十点睡觉，应酬能免则免，生活作息规律，确实感觉越活越年轻了。”

倪小贤点点头。

“洪兴这些年确实发展得不错。”“洪兴这些年确实发展得不错。”

蒋天生笑了笑，能得到对手的肯定固然很有成就感，但他心里十分清楚，就是因为洪兴这些年稳坐港岛第一社团的位置，树大招风，才会内忧外患齐齐找上门来。

内忧是靓坤，而外患就坐在自己面前。

“倪警官，我们这真的是第一次见面吗？怎么我和你在一起聊天，总感觉像是我们已经认识好多年了一样。”

“蒋先生的意思就是我们可以像俞伯牙和钟子期那样做知音喽？”

“没错，感觉我们两个真的很像，虽然身份立场不同，但感觉我们是可以做朋友的。”

倪小贤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说道：“真有那一天，那恐怕也得等到蒋先生金盆洗手或者我退休才行。”

蒋天生对此深有同感，甚至开玩笑说自己应该会比倪小贤更早退休，毕竟他大了倪小贤差不多快二十岁，他退休的时候倪小贤应该才正值壮年。

“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约着去粉领打两杆，拼了大半辈子，也是时候该停下来享受一下人生了。”

“要是江湖能说退就退，蒋先生大概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苦恼了。”

蒋天生对倪小贤这话来了兴趣，好奇的请教道：“何以见得？”

倪小贤耸耸肩，“很简单，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九七马上就到了，虽然北边承诺马照跑，舞照跳，五十年不变，但社团却注定是死路一条，这一点我相信蒋先生这样的有识之士心里非常清楚。”

蒋天生先是一阵沉默，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很久不抽烟只抽雪茄的他，破天荒从倪小贤那里要了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说道：“洪兴是我父亲一手创立的，从确定十二区话事人开始，其实我就已经开始放权，只是大家一直都信任我，所以龙头的位置一直都没有换人，但是我心里非常清楚，社团在港岛注定是没有前途的，我也想带着大家转型做别的生意，但是有些事情根深蒂固，我肯做，不一定手下都愿意跟着我做，兄弟一场，我也不想勉强他们。”

“那万一要是有人不听话，而且还想拖着大家一起下水，蒋先生会怎么做？”

蒋天生很清楚倪小贤说的是谁，洪兴现在最活跃也最容易被警方盯上的只有靓坤了。

“他自己作死没关系，但如果要祸害整个洪兴，我绝对不会答应。”

“洪兴目前差不多八万成员，这还是我们警方掌握的数字，下面人良莠不齐很正常，蒋先生顾及兄弟情义不肯下手，不如就让我们警方来帮你们整顿一下秩序，去除沉珂，不知道蒋先生意下如何？”

“如果只是帮忙清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