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脑中一片混乱,遐思后世,一些情事都有了解释,包括他年幼因认欧阳锋当义父被赶出桃花岛,想起方才誓言,不知该不该告诉黄蓉这个要紧关节,心道:“我要和小妹子说了,义父害她如此,我是他义子。小妹子恨我不说,我还怎好意思厚颜跟她一起?”
正纠结,突然近在咫尺内黄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姓柯的,晚上我们就各走各的。”杨过魂不守舍,没察觉黄蓉走到他身旁,心里一颤。
杨过心神不宁,闭上眼睛,心道:“我适才说不是黄岛主杀的,柯瞎子却不识好歹。就算我说是义父杀的,空口无凭柯瞎子又怎会相信?再说义父当时神志不行,说的话怎能尽信?gao不好还冤枉了义父。先弄清事情原委不迟。”念及于此,心绪稍安。
杨过见黄蓉情绪低落,低声问道:“小妹子,你能把桃花岛那天的经过和我说说吗?”
黄蓉勉强一笑道:“杨大哥别管这件事了。我不过送你个小玩意,你不必放在心上,说你不讲信用都是闹着玩的。咱俩晚上就走吧,我想好好玩几天。”
杨过怔怔出神了许久,沉吟道:“你跟我说说……我只想听听。”
黄蓉深深望了杨过一眼,领杨过到铁枪庙门前的槐树下,树下有条丈余的长方形矮岩石,像是个天然形成的长凳。黄蓉领杨过并肩坐下,低声将桃花岛朱聪等人被杀之事叙述一遍。
杨过凝神推敲细节,心道:“掌毙黄马、手折秤杆,当世有这功力的寥寥无几,此人莫非真是义父?南希仁只写了三笔,一画、一短竖,再是一画连钩,说是西毒也可。可那韩小莹所写的小‘十’字,不像义父的名字。难道凶手还另有其人?”
杨过抬头见黄蓉口唇忽动,欲言又止,问道:“还有什么要紧关节?不妨都告诉我。”黄蓉怔然道:“没什么。”
隔了一会,杨过道:“怪不得郭伯……兄怀疑黄岛主杀了他几个师父。若不是我知道后事,怎知有人处心积虑栽赃黄岛主?”
黄蓉奇道:“什么后事?”杨过低声道:“我猜的。黄岛主怎会做这等事?”
杨过又低头沉思了许久,只觉此事迷雾重重极难揭开真相,尤其柯镇恶在场还认定黄药师是凶手,不知凶手用什么法子骗过了柯镇恶,就算知道真相,无凭无据也难以让柯镇恶相信,实在想象不出黄蓉当年用了什么法子才洗脱了冤屈。
黄蓉道:“我都告诉你了,你也不用想了,这事已经没法了。”
杨过没想到黄蓉蒙受奇冤,竟有放弃之意,吃惊道:“此事尚未了结怎可放弃?一定有法子的,你……你将来会想出来的,我也帮你想。”
黄蓉摇了摇小脑袋,轻声道:“我不爱听这些了。我爱听点欢喜的事。”凉风拂鬓,吹乱了她额前几缕柔丝,她shen手理了理。
杨过暗暗叹息,心想她遭逢大难,忧愁难解,便暂且不提此事,就微笑道:“小妹子喜欢听笑话吗?”黄蓉点头道:“我爱听笑话,你说吧。”
杨过说了好几个市井笑话哄她欢喜,他口才本好,说了许多笑话,都说得十分诙谐生动。杨过道:“一女子出嫁,半路上花轿的底忽然掉了。几个轿夫商量说,新娘子没有轿走到婆家去,这太不像话,要换个轿子,转回去的路又太远。这可怎么办?新娘子听了说:‘我倒有个办法。’众人很高兴,忙问什么办法,新娘答道:‘你们在外面假装抬,我在里面自己走。’……”
黄蓉侧耳倾听了许多个,每每只抿zui一笑。
杨过搜肠刮肚快说尽了,暗暗焦急,又说了一个:“有个男的惧内,到另一个男的家诉苦,说:‘我老婆近来做事忒狠,到晚上连马桶都要我涮。’那人听了气愤道:‘这像什么话,若是俺……’话未说完,那人媳妇在背后大喝一声道:‘是你便怎地?’那人不觉跪了下来,说道:“若是俺……俺就涮哩!’”
黄蓉突然捧腹弯腰,咯咯笑出声来。
杨过见黄蓉终于展颜而笑,不禁大喜,又想接着说几个笑话。黄蓉打岔道:“杨大哥说了这么多,我也说些好玩的事给杨大哥听吧。”
黄蓉自小住在与世隔绝的桃花岛,家学渊源读书不少,却不知市井笑话,就说起了以前顽皮捣蛋捉弄几个恶人的事,用计将侯通海等人吊在树上,给沙通天cha标卖首等等。杨过怕黄蓉说得无聊,一边听着,一边接话陪笑。
黄蓉说了一会,瞧杨过神色不太真诚,多半是哄她欢喜,渐渐没了兴致。杨过见黄蓉突然不说了,又没了精神,问道:“小妹子说得累了吗?”
黄蓉摇了摇头,微笑道:“杨大哥不是想吃我做饭吗?且等我一会,我去买菜做饭给你吃。”杨过微笑道:“这附近没有菜市。我刚吃完也不饿。我改天再享这好口福。”
黄蓉问道:“附近没有菜市吗?”杨过道:“最近的在平湖县,也得走七八里呢。”黄蓉道:“七八里也不远。杨大哥等会我,我去去就来。”杨过吃惊道:“怎好如此劳动你?”黄蓉道:“杨大哥不爱吃吗?”
杨过忙道:“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