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圣诞节前夕的一个下午”
“准确的说是十二月二十号,下午三点四十三分”
“那是个美妙的时刻”
“你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
“当那一副巨作出现在我的眼前时”
“我仿佛见到了上帝!”
“我身上的鸡皮疙瘩一粒又一粒的冒了出来”
“我的呼吸也在不复平静,变得急促而沉重”
“它实在是太美妙了!”
“感谢上帝!”
这是许多年后,已经处于弥留之际的亨利.葛雷巴馆长躺在病床上,一位媒体的记者采访他第一眼见到铜版画《忧郁》时,老人给出的回答。
哪怕生命已经到了最后一刻,可谈及《忧郁》,老人的眼睛仍然是冒着光的!
往昔的画面清晰的出现在其眼前,每一个场景,每一帧画面都记得那般清楚
将视角重新转向美利坚学院博物馆的厕所前。
地面上是脱落的黑布
亨利.葛雷巴看着露出画面的铜版画
他整个人僵硬在了当场,眼睛睁的滚圆!
紧跟着,他望着铜版画的眼神中流露出痴迷,与疯狂!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副铜613版画?”
“那登峰造极的技艺!”
“那扑面袭来的,能够震撼到灵魂的意境!”
亨利.葛雷巴吞咽着唾沫,他伸出一只手,想要轻轻的抚摸过画面,但是在指尖还没有落到版面上时。
他的手一下子就停顿住了
亨利.葛雷巴仿佛想起了什么。
他偷摸的看了一眼厕所的方向,见到没有人出来后才松了口气。
他又一次专注的看向铜版画。
“噢上帝!”
“我敢发誓,整个铜版画领域,我就没见过有这样完美的作品。”
亨利.葛雷巴馆长面色涨红,连连惊呼。
他掏出了自己的老花眼镜,然后戴上,他一点一点的仔细的欣赏了起来。
“把造型的美感和精神性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你看看这个技法真不敢相信,它是出现在我面前的!”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呢喃着,老头还狠狠的给自己来了一下。
感受到大腿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老人倒吸了口凉气。(cafe)
“看样子似乎是利用酸腐蚀的方法在金属版上进行线表现的一种技法。”
亨利.葛雷巴眼睛几乎都要贴到了铜版画上,他看着其中的线脚,兴奋道:“雕版法的制作过程需要细致的线雕刻技艺,但是金属版的阻力会使精巧线的表现变得困难,他是怎么突破这一世纪大难题的?”
这幅铜版画实在浩瀚,有太多的地方都是神秘莫测和令人难解的。
哪怕是亨利.葛雷巴馆长也只能窥出万分之一。
亨利眼神迷离,他看着画,看到的,已经不是与尘世的浮华和动乱相隔绝的舒适幽静的修道室。
而是一片海滨,远眺可以看到茫茫无际的汪洋和挂着彩虹的被不祥的慧星光划破的朦朦胧胧的天空
就当老馆长完全沉浸在这幅平行时空最精妙的铜版画中时。
李易不知何时从厕所走了出来。
他就站在亨利.葛雷巴馆长的身旁。
直到太阳西下
直到博物馆内的光线渐渐暗淡
老馆长才忽而从那种专注的状态中醒来。
他发现了身旁的李易!
亨利.葛雷巴的老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他吱吱呜呜了半天,才终于结结巴巴的说道:
“不不是我要偷看的。”
“是那布自己脱落的”
“是那布自己脱落的”
李易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馆长,觉得这位馆长可真是有那么点意思。
“与这幅铜版画相比,您觉得,您博物馆中的那副霍菲尔大师的作品如何?”
李易忽而问道。
他的话语响起。
老馆长平复下去的脸又涨红了起来。
他记起来当时的场景
他觉得眼前的青年吹毛求疵,不知天高地厚
他还曾在心中念道过,那些瑕疵是不可避免的,除非是上帝
上帝?!
亨利.葛雷巴看向了还在自己手中的铜版画。
“它就是上帝!”
老馆长肯定的念道
“它叫什么名字?”
亨利.葛雷巴馆长问道。
“《犹豫。》”
李易道。
“它的创作者是是哪位大师?”
馆长又问道。
李易闻言,目光闪烁,微微顿了顿。
随后,他说出了实话:
“是李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