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

昨晚嗨到凌晨四点，方才休息的江震，精神奕奕下了宿舍楼，循例上班。

更衣室内。

江震刚刚换上狱警制服，就看见兴叔提着一大袋东西进来。

他似乎特意等着江震，一见面，便是笑容满面，热情洋溢迎了过来：“江仔，来啦！来来来，我今天叫了菠萝油，让食堂单独做的，刚出炉，就等你了。”

“兴叔，用得着这么客气嘛，你是上头嘛，怎么能让你买早餐呢。”江震微笑接过，顺口抛出一句。

“什么上头下头的，江仔啊，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个，不然我生气啊！”

兴叔先是装模作样训了一句，随即笑容满面道：

“江仔啊，昨天的事多亏你了，要不是你小子机灵，我可就惨了。降职处分我都不怕，就怕让我引咎辞职啊。我还有几年就拿长俸了，如果真被开除，以后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兴叔满脸庆幸与感激，在江震耳边不停叨叨。

不过往日的叨叨，多半是抱怨八卦言语。今日的叨叨，却句句真诚，全是感激。

“行了，兴叔，我一到赤柱就跟你，不帮你帮谁？”

江震内心并不喜欢兴叔，表面话语却是敞亮，看起来十分诚恳道。

“好，我不说了，总之以后在我手下做事，你随意。”兴叔感动拍了拍江甄肩膀，给出承诺。

江震志向远大，压根没把兴叔放在眼里，不过在短时间内，倒也有极大好处，微微点头，算是认下了。

一上午，江震与兴叔负责赤柱外围巡视，轻轻松松。

到了中午，两人拿好饭菜，再次来到龙四所在的赤柱监狱北区。

兴叔也极其可乐，今天他竟然要抢着送饭给龙四。

毕竟在他看来，为龙四送饭实在算不上一个好活，又脏又臭的。

那恶劣的环境，待一分钟也嫌多啊！

这让刚刚拜师龙四，正准备学习一番的江震怎么可能愿意，好说歹说，方才劝住了兴叔，依旧由他送饭。

兴叔误以为这是江震懂事，没有“恃宠生娇”，对其更加看重。在北区外面找了个位置，坐着等起来，还让江震不需要那么着急，慢慢来就可以了。

这样的态度，比起昨日，简直天壤之别。

………………

黑漆漆的狱房单仓。

龙四还是如同往常一般，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

但是今天，听到脚步声的龙四，却显得十分主动，当先开口道：“你来了？”

“师傅，先吃饭吧。”

既然已经拜师，无论缘由，江震都认了，语带恭敬，话语道。

这，亦是上辈子在国术界，江震养成的一个好习惯。

“不急，饭我吃了几十年了，就算一天、两天不吃，也不会死。我的时间不多了，从今天开始，就教你赌术。”比起昨天，龙四今天的话语多了几分急迫的情绪。

这……

江震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怎么，你不想学了？”龙四冷声言语。

“那倒不是。”江震摇头，说出顾虑：“只是我没有带扑克牌啊！”

“没关系，就算没有扑克牌，也可以学。”龙四听到江震不是不想学，好像松了一口气。

“哦？”

江震好奇心大增，认认真真坐到龙四身前。

“你近一个月来，每天都给我送饭，这间房中的一切，想来你也熟悉了。我问你，这间房的铁门，是由几个铁栏组成？”龙四突然问话。

听得这个问题，江震条件反射便要回头。

“不准看，马上答。”龙四冷厉吼话。

我……

江震有些无语，虽然他送饭一个月了，可是怎么会观察什么铁门啊！

这间屋子本又乌漆嘛黑，若不是有意识去瞧，谁会知道？

“不知道就想！”

龙四又喝了一句，随即敦敦教诲道：“要学赌术，首先要学的不是技术，而是最基本的，过人的观察力、记忆力。”

“赌桌之上，两人对赌，往往只有弱者才会先动手脚，强者只需要做到眼观六路，洞悉对方一切，便能轻易破解，完美胜出。”

“若是你连简单的观察记忆都做不到，就算会天下所有的千术，也赢不了真正的赌坛高手。真正的高手，全都会千术，你抓不到别人出千，如何赢得漂亮？”

“想，你来往这间房一个月了，只要想，一定能够想起来。不要还没开始，就认为自己不知道，努力想……”

耳边听得龙四的言语，江震心中的傲气也被激起了：自己前世连国术都能练到极高的境界，四方不败。区区一道铁门构造，难道还想不出？

闭目回忆……

本就黑漆的牢房中，江震的小脑疯狂运行，翻动着储存记忆的海马体，回忆着每日进出时，那“惊鸿一瞥”。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