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云若雪几乎每天都会来梨花院看望云绾歌。
嘘寒问暖,好吃好玩,温柔体贴,真当的上是一个好姐姐的做派。
若不是知道她的秉性,云绾歌都要被感动了。
不过也无所谓,前世云若雪欠她的,前世她就已经讨要回来了。
这世,如果云若雪识趣的话,她是不会主动出手的。
只是,这些却是惹恼了二夫人杨氏。
这一日,云若雪过来给杨氏请安。
杨氏看她眉目清冷,便气不过,道,“你还是不是我养的?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天天到我这,就跟仇人似的,反把那蠢东西当成了自家姐妹,送银子,送东西,还将那院子里怠慢的丫头给罚了。”
“母亲这话不妥。
二妹妹是大伯的嫡女,与我本就是至亲姐妹。
她那院里,丫鬟婆子们仗着她年小不懂事,背地里克扣怠慢的,不知多少。
我作为姐姐的,看到了,自然要管。
不过,如今,这府里是母亲主事,女儿觉得,这事原该母亲管才是。”
云若雪抬眸,清亮的眸子看着杨氏,只有疏淡冷漠,没有半分孺慕之情。
“你?”
杨氏瞪大一双眼睛,错愕的盯着她。
“雪儿,你没事吧?”
她自己的女儿,她是知晓的,这种话,谁说都轮不着云若雪说啊。
她对云绾歌有多嫉恨,杨氏是最清楚的。
就因为没有托生在大夫人肚子里,哪怕云若雪是这云家的大小姐,可是,身份仍旧比不上云绾歌。
李芷还在云家的时候,云绾歌那就是捧在掌心的明珠,所有人都围着她转。
她又生的那般粉雕玉琢的。
所以,让自小生活在云绾歌阴影下的云若雪,嫉恨不已。
当李芷突然消失不见之后,云长卿父子离开凉城,这府里慢慢归于杨氏掌管,云若雪才慢慢的找补回了自信。
当然,她们母女也将以往在李芷那儿受到的漠视和轻视,一股脑儿全发泄到了云绾歌身上。
可是,近来云若雪一改常态,竟然那般照顾云绾歌,杨氏非常不解。
云若雪却并未解释太多,只起身,道,“母亲,年关将至,大伯也要回来了吧。”
“你还怕那傻子会告状不成?”
杨氏撇嘴。
云若雪冷笑,以前不会,可是,如今的云绾歌,未必不会。
“咱们府里也不缺那几个银子,母亲何苦做成这样,叫人瞧了,也是说母亲刻薄。”
“什么?”
杨氏吃惊,她这女儿竟然说自己刻薄?
云若雪只淡漠的瞅了她一眼,不打算跟她争辩下去。
“好了,母亲,该怎么做,您自己看着办,女儿有些乏了,先回房了。”
“雪儿。”
杨氏还欲叫住她。
云若雪却是一个字都不想同她多言。
前世种种,历历在目,她不会忘记,她前世最后的悲苦人生,有这个母亲的一份功劳。
若不是她蠢,她贪,她贱,被扯上了官司,被云家休弃,丢了名声。
她又怎么会被连累的去给赵仲轩做妾?
就算后来,她与赵仲轩做妾,虽说地位不尊,可是,赵仲轩也还疼着她。
偏偏杨氏还不消停,三番两次的过来讹银子,一有事就过来缠磨着她,到最后,让她在赵家也无立锥之地。
最最让云若雪不能原谅的,便是她后来从牢狱出来。
杨氏不但丢了她之前交给的财产和田庄,害她流落街头不算,竟然为了一口吃食,不顾她身子羸弱有伤,竟然就将她出卖给了一个杀猪卖肉的屠夫。
她永远忘不了,那脏乱的巷子里,一座破木棚,一卷破草席,她就那么下贱的被人给糟蹋了。
有了一次,便有了二次。
为了两个馒头,一碗肉菜,甚至几个干瘪的果子,她都能将不同的男人,领到这破草棚里来糟蹋自己的女儿。
如果说,对云绾歌的恨,是恨不得杀死她,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那么,对杨氏的恨,便是将其挫骨扬灰,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云若雪就这么冷漠的走了,杨氏一阵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对身边的嬷嬷发火。
“这丫头,倒管起我来了?”
嬷嬷在旁,忙劝道,“夫人莫恼,依奴婢看,其实,大小姐这话也不全错。
毕竟,二小姐是大老爷嫡亲的骨肉,他若回来瞧见了……”话未说完,杨氏一个冷眼杀过来,“怎么,你也觉得我苛待那傻子了?”
“奴婢不敢。”
嬷嬷忙噤声不敢劝了。
杨氏冷哼一声,脸色仍旧不好看。
其实,要怪就怪云绾歌是李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