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欢从未这样仔细地看过慕景行这张脸,这张尊华而又陌生的脸。
她想起来与这人的初见,那夜月色浅浅,根本不足以将这张脸照亮,她却依然能够看得很清楚。
后来的一场棋局,一番对话,让她知晓了,这人表面看起来和那人完全不一样,没有一样康健的身体,没有一样的容貌,没有一样的性情,可骨子里,却是流着相同的血脉。
一样那么蠢!
盛千欢嗤笑一声!
她忽然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他跳下来了,就为了那相似的名字?或者骨子里的愚蠢?
闭上了眼想了想,她不知道,或许吧,或许是吧……
心中轻叹一声,坐到了慕景行面前,伸手拿出了放在锦被之下的右手,将体内的内里输入到慕景行身体里,温养着他严重受损的经脉。
前厅
孟松婷看着手中的一副小画,不由得感叹,“哥,那位姑娘还真是厉害,简简单单的几笔,就将那人的样貌形象地跃然纸上,这得是大宗师级别的吧?”
孟松筠也颇为吃惊,“是啊,画技如此厉害,比你哥我高出好多个层次呢!”
孟松婷一听这个就扑哧笑了,“哥,你能别说你的画技吗?我都比你高多了好吗!”
孟家少庄主文韬武略样样都行,唯独画技,就像秦卿的棋艺一样,仿佛被老天爷忘了点亮那个技能。
“呵?敢笑话你哥?信不信我这就去拜盛姑娘为师!”孟松筠假意怒道。
“那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收啊,依小妹看啊,哥你就别丢人现眼了。”孟松婷笑道。
“哈!孟松婷,你真不信是吧?今儿我还真就去了。”说完就往外走。
孟松婷想要拉住他,“喂!哥,人家盛姑娘在看她夫君呢,你急什么!”
孟松筠停了下来,也对,再等一段时间吧!
“少庄主!小姐!那个住在东厢的人……他他……”
“怎么了?断气了?”
“没没……那人……他醒了!”
“什么?”
盛千欢看着悠悠转醒的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用了自己的内里来温养了他的经脉,他就醒了?
床上的人儿迷迷糊糊的,眼睛微微眯着,他倔强地要睁开,虽然……他根本看不到……
他单手覆上了自己额头,似乎想要揉一揉又疼又昏的脑袋,
“我……咳、咳咳……”
盛千欢连忙从房间的茶壶里倒了杯水喂给他喝。
慕景行顺着她的动作喝了下去,那温热的茶水划过喉咙,缓解了干涩。
“这是……哪儿?”慕景行脑袋还在晕,喉咙也没有完全好,毕竟他昏迷了半个月,所以说话有些沙哑,“请问……阁下是谁?”
盛千欢没有说话,慕景行也安稳地等着她回答。
半晌后,才停得一道低哑的女声道,“我是救你的人。”
慕景行一怔,随后便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然后呢?”
“什么?”慕景行有些没听清,又或许是他诧异道以为自己没听清。
盛千欢:“救命之恩,不该以身相许吗?”
慕景行:“……”“姑娘请自重。”眉心微蹙,不似上回在盛千欢面前的羞赧,而是有些不自在和心烦。
盛千欢看着好笑,面前却不苟言笑,“我是这家的小姐,前些日子从河边救起了你,我看上你了,要不要考虑留在我家,做我的上门夫君?”
慕景行心中一紧!
“姑娘性情豁达,应当是人中龙凤,定然不是在下这般身有残疾之人所能配得上的。”
“你敢拒绝我?”
“并非拒绝,而是在下的真心话,更何况……在下心中已有心悦之人,想来,姑娘定然也不会希望自己夫君心中惦念着别人吧!”
盛千欢一笑,“哼!我这里有一种药,吃了之后便能忘记前事种种。”
慕景行心中不妙。
便听她继续道,“若是你愿意留下来,我就喂你吃下,若是你不愿嘛……”
“那当如何?”慕景行问。
盛千欢笑着说,“那当然是逼你吃下去了!”
“你敢!”慕景行心中微怒。
盛千欢笑得更欢快,“我有何不敢?”
“你……”
门外的孟松婷只觉得脸色发红,这这……这盛姑娘真是好有情趣……咳咳!只是,她将我演得这般强势,弄得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边的孟松筠虽说没脸红,脸上的尴尬却是半点不少,他们不过是来探个病而已,为什么要让他们碰到这样一副……令人非礼勿视的一幕!
他们来得有一会儿了,恰好就从盛千欢那一句“我是救你的人”开始听的,这可真真是……尴尬至极!
屋内的两人根本没有发觉有人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依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