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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的大门外,郭谦和陈本面色轻松的在说话。
“……沈安坚持杂学的课程要占一半,仅此一条就能让那些学生望而却步。”
邙山书院开门之后,在国子监的官吏眼中,沈安就渐渐变成了对头。
既然是对头,那么邙山书院的情况越差,按理陈本就该越高兴才是。
可他却微微皱眉,惋惜的道:“他为何要这般固执呢?要想实现自己的目标,首先就得学会弯腰……秋季金黄,春夏的辛劳迎来了收获,可即便是如此,农人也得去弯腰……从未有趾高气昂的收获者,他还是太年轻了呀!”
马上就要到午时了,门外渐渐云集了许多小贩。
太学的伙食还不错,但人类永远都是贪得无厌之辈,饭菜总是别人家的香,有换口味的机会谁都不会放过。
郭谦叹道:“上次他被挤兑,一怒之下就带着那十三人出了太学,老夫当时心中难过,可也难免有些如释重负。要知道,太学首要是为国育才,若是陷入争斗之中,被宰辅重臣们厌弃,那我等就是罪人……”
“若是太学的学生们站错了地方,以后即便是过了进士,可为官之路也不会平坦,那些官吏会向他们疯狂的进攻,各种构陷,各种排挤……那些初出茅庐的学生可能挡得住?”
郭谦偏头看着陈本,再次问道:“那些学生可能挡得住?”
“某一直以为您是忘恩负义……”陈本释然的道:“沈安有重振太学之功,于我等就是再造,他的性子看似温和,可却刚烈,只是被人挤兑了一番,他就悍然出走……这样的人,我太学该给他最大的支持,可您当时却漠然……”
他点头道:“此时某才知道您的用心良苦。太学是太学,沈安是沈安。太学感激沈安,但不会跟着他去历险……”
郭谦赞赏的道:“能有这个认知,等老夫致仕之后,也能放心的把国子监和太学交给了。确实,沈安是沈安,他若是遇到艰难,老夫可以伸出援手……但不能把太学绑在他的身上……”
个人是个人,个人不能因为私人原因带累集体。
这是郭谦的观点。
陈本问道:“那沈安如今就遇到了困难,咱们怎么帮他?”
这话带着些许不信任,郭谦笑道:“老夫家中有个侄子,学业也还行,本想弄进太学来……老夫让他下午就去邙山书院报名……”
陈本好奇的问道:“祭酒,那您不担心他考不上进士吗?”
“考不上?”郭谦笑道:“他在邙山书院学他的杂学,回家老夫自然会教授他太学里的学识,那些卷子……”
说到卷子,他和陈本都笑了起来。
那是沈安弄出来的题海之术,让太学,让天下读书人都为之痛恨,但却极度依赖。
郭谦有些赧然的道:“那些卷子多做做,虽然比其他学生更辛苦些,可做人就得辛苦,否则来世间作甚?”
他是祭酒,习惯了去总结人生经验,然后传授给学生们。
可陈本却是司业,司业就该刻板不留情面。
“是……”陈本难得的微笑道:“下官准备让犬子去……”
“嗯!”
郭谦讶然道:“那儿子聪慧,可是好苗子,竟然舍得送去沈安那里?”
陈本的儿子算是个小天才,年岁小了些,大家都以为过两年就会进太学。
可他竟然舍得把这个聪慧的儿子送去学杂学?
郭谦震惊了。
“做事不可急切啊!”郭谦觉得陈本太冲动了些。
“没有急切。”陈本说道:“他沈安舍得把题海之法,还有筛选考题的办法教给咱们,这等胸襟如何?”
郭谦正色道:“让老夫佩服之至,仔细思量,觉着自己远远不及。”
“他既然有这等胸襟,那某就舍了儿子去学他的杂学又如何!”
陈本的话让郭谦不禁捂额,“……老夫远不及啊!”
这时里面的校舍突然开门,学生们蜂拥而出。
“年轻真好啊!”
学生们脚步矫健,小跑起来看着整个身体都在轻盈的蹦跳,这让觉得身体沉重的郭谦不禁生出了些感慨。
“去看看待诏的书院!”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顿时就引发了学生们的赞同。
“对,听闻今日邙山书院招生,好些人都看不上杂学,我等好歹也去为待诏造势才对。”
“同去同去!”
学生们冲了过来,却遇到了两个人的拦截。
郭谦皱眉道:“莫要去添麻烦!”
邙山书院的开门是一件大事,汴梁城中的读书人和官吏们都会看着。
太学绝不能掺和进去,否则眼前的这些学生们在以后的宦途中将会遭遇大麻烦。
“祭酒,待诏孤立无援,我等去也能壮声势,为何不能去?”
“待诏都出了太学,难道咱们还要忌惮什么吗?别忘了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