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一下,知道赵祯应当是阳寿不多了。
这位帝王不错,但他的病却让人束手无策。
“丹药别服了。还有……”
沈安尴尬的道:“男女之事也停了吧。”
彻底戒掉这些才有希望养回来。
旁听的御医赞道:“沈待诏这话实在,一针见血。我等也是这般说的,只是官家不肯听,还说什么天子之命在于天,不在于凡俗。”
哥也是名医啊!
沈安心中得意,可转念间又苦笑道:“还是再劝劝吧。”
陈忠珩在边上听了半晌,没好气的道:“官家如今很少临幸嫔妃了,你们还要怎地?”
难道要让官家变成个活内侍吗?
“最好别再来了。”
赵祯的身体本就虚弱,若是好生保养不作死的话,沈安觉得少说能活到七十岁。
可皇帝怎么保养?
每天有美食和美女诱惑着,几人能忍住?
还有皇权在握,那种快感驱使着他忙于政事,很少休息。
这样熬下去,会长寿才见鬼了。
“今夜就在宫中住下!”
韩琦说的理所当然,宰辅们也是一脸的就该这样。
陈忠珩苦笑道:“诸位相公,这……不大好吧。”
韩琦随口道:“富弼住得,老夫就住不得?”
当年赵祯急病时,富弼带着宰辅们也是住在宫中,守着他。
这些文官不但对武人警惕到了极点,对内侍和皇帝的女人更是不放心,非得要守着赵祯醒来为止。
陈忠珩没辙,就叫人去请示皇后。
皇后稍后就来了,宰辅们竟然没怪她失职,让沈安有些奇怪。
按理赵祯卧床时曹皇后该来守着,并主持宫中大局,震慑宵小。
可她竟然不来,宰辅们仿佛也是司空见惯。
啥意思?
曹皇后垂眸道:“官家的身体不好,相公们既然想守着,这是好意,是忠心,收拾吧。”
宰辅们拱手谢了皇后,曹皇后趁机进去探望。
“什么意思?”沈安凑到欧阳修的身边低声问道:“圣人为啥不在这里?”
欧阳修的嘴皮子轻微动着,“当年官家病了,出来狂奔,说圣人和一个内侍谋逆……”
我去!
沈安有些傻眼了。
合着赵祯也曾经疯狂过?
还出来狂奔,说曹皇后谋逆……
赵祯的警惕性很高,私下大抵有一份黑名单。皇亲国戚们排在这份名单的第一位,搞得赵允良当初担心被清算,就装疯卖傻了一阵子。
可说曹皇后谋逆你不亏心?
旁人会谋逆,哪怕你说陈忠珩谋逆我都信了,可曹御姐她压根就不可能啊!
看看曹佾那活成了鹌鹑的模样吧,这位国舅就差闭门不出了,难道你还不安心?
沈安悚然一惊,一个念头在脑海中转动着。
赵祯不会是有毛病吧?
他开始想的是焦虑症和抑郁症,可这两种病症不可能会好,一旦犯病的话,赵祯少说一年半载之内都不对劲。
那是什么毛病?
他又想起了赵宗实的毛病,那是货真价实的焦虑症和抑郁症。
老赵家的人为啥这么容易抑郁?
这是遗传吧?
赵老二遗传下来的毛病!
他猛地想起了真宗。
那位帝王在中后期也是有些不对劲,和前期相比,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都有毛病啊!
还是赵仲鍼好,这娃至少没神经病。
他的脑海里转动着这些大逆不道的念头,宰辅们在边上嘀咕,而陈忠珩却和任守忠在暗战。
“圣人不来,可你竟然也不来,这是不想迎奉官家了吗?”
“迎奉?某对圣人忠心耿耿……”
陈忠珩的眼中多了厉色,“你这是觉着官家不好了,所以又得意了吧。果然是朝秦暮楚,沈安说过什么?对了,节操,你这等人半点节操也无,无耻!”
任守忠看到沈安在那边发呆,就说道:“任由你污蔑,某依旧是圣人身边第一得用之人……”
他走到沈安的身边,说道:“沈待诏,这是想着美事呢?”
沈安一怔,抬头见是他,就笑道:“咦,这不是任都知吗?任都知竟然不去金明池弄冰块,在宫中作甚?”
去年任守忠因为当面迎奉赵祯,让曹御姐大怒,就把他赶去了冰井务,运送了一个冬天的冰块,近日才回来。
“口舌之利罢了。”
任守忠淡淡的道:“今日在宫中,你可敢再跋扈,可敢再喝骂几声让某听听?”
“你有病!”
沈安很认真的说道:“你真的是有病!”
他的声音不小,边上的宰辅们就看了过来。
任守忠笑道:“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