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其他人,也是同样的表情。
大家从早上出来就没有吃过东西,现在饿得连眼睛都塌陷进去了。
二刻钟过去,陈容觉得自己快要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然后可喜可贺的是,公主终于出来了。
在他们看来,这位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长公主对陈家人显得很客气,没有摆公主架子,甚至在众人勉强撑起力气要行礼的时候,公主还制止了他们,表示无须多礼。
这是一个软柿子,看来传言多半有误。陈容心中有了初步的判断。
公主对他们道:“未知陈公到来,有失远迎,可惜子望今日因公出城了,须得几日后才能归来。”
回话的自然是陈容,他身为陈家的族长,千里迢迢从南阳来到咸阳,为的就是陈家子弟的前途。
陈容呵呵一笑,大度道:“无妨,自然是正事要紧,阿素有出息,我们当长辈的心里自然也欢喜,听说他如今执掌了奋武军,真可谓是年轻有为啊!”
李农站在公主身后,闻言不由看了陈容一眼,心想公主对他客气,他倒是就不客气起来了。
两人又拉了些家常,公主一直面带微笑,举止有礼,反倒是跟着陈容一道来的陈苍等后辈,饿得头晕眼花,差点就要趴在案上了。
陈容寒暄来寒暄去,也没等到公主一句留饭留宿的话,终于忍不住主动道:“公主,我们此番从南阳过来,路途迢迢,一时半会也赶不及回去了,你看是不是先让我们在府里住下,也好等阿素回来的时候,再与他见上一面?”
公主为难道:“子望不在,我一孤身女子也不好留男客,不如让李农带你们到外头去住,咸阳城中多的是客栈上房。”
陈容略一皱眉:“我乃陈素世父,岂能算是外人?”
公主面露诧异:“可我听子望说,你们并没有将他列入族谱啊!”
陈容脸上一热,忙道:“公主有所不知,早就列入了,他是陈家人,自然是要上族谱的!”
公主道:“我虽贵为公主,子望却才是一家之主,男主外,女主内,这种陈家的家事,我不好插手,还是等子望回来,我再问上一问,在此之前,就得委屈陈公先住客栈了。李农,送客。”
言语之间,竟然是坚决不肯让陈容等人住下的意思,可怜陈容他们都快没有力气行走了,连一顿晚饭都没捞着,还得被赶出去,心里都气得不行,可这里毕竟是公主府,长公主深得圣眷的消息,连远在南阳的他们都略有耳闻,陈容等人没有摸清状况,也不敢贸然造次,只得气呼呼地跟着李农去城里住客栈了。
接下来的几天,陈容他们每天都到公主府去,李农也没有拦阻,每次都客客气气地将他们迎进去,但除了茶水之外,点心正餐概不供应,陈容他们也难得见上公主几回,几乎每次去问,要么说公主入宫了,要么说公主出门了,反正就是不在。
如此三番五次下来,陈容等人都憋了一肚子气,要是没事,谁会千里迢迢专门从南阳跑到公主府来喝一肚子茶水?
半个月后,陈容终于忍不住了,在被告知公主今日在府中的时候,他非但提不起半分欣喜,也没有再兜圈子假客气的意思了,直接就向公主提出要求:“好教公主知道,陈家有几名子弟,才学俱佳,人品风流,希望能在京城太学就读,还请公主帮忙转圜一二。”
陈家来京的时候,是带了不少礼物的,此时要开口求人,陈容就让陈炽他们将礼物奉上。
礼物不可谓不厚,不过身为镇国公主府家令,李农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见过,对这点东西也不会放在眼里,更勿论公主本人了。
公主听了陈容的要求,脸上微微露出诧异的神色:“我记得太学名额,似乎是经由县学郡学层层推荐上来的?”
言下之意,如果陈家子弟足够优秀,怎么会不被推荐?
陈容脸上就有点挂不住,太学其实不难进,陈家在南阳是望族,只要稍加疏通郡守,也能得到几个推荐名额,但并不是每个从太学出来的都能当官,陈容不好直接向公主求官,就换了个委婉一点的说辞,谁知道公主一点面子都不给。
他只好实话实说:“听说太学里人才济济,京城公卿子弟遍地都是,就算进了太学也未必能出头,希望公主能给个方便,让陈家子弟能够谋一二官职,陈家上下必然感激不尽。”
公主微微一笑:“陈公说笑了,国家抡才,以贤为先,此事我亦作不得主,岂可用权势来压人,这样对其他人何曾公平?陈公方才不是说陈家子弟才学俱佳么,既然如此,想要从太学脱颖而出,应该不难。”
陈容被□□裸打脸,已经没法继续维持笑容了:“公主,阿素也是陈家子弟,还是我的亲侄子,就算是看在阿素的面子上,还请公主帮帮忙啊!”
他暗暗叫苦,难道公主跟驸马感情并不好吗,否则为何公主不肯援手?
公主摇摇头,语调很柔和,意思倒是很坚定:“陈公说笑了,正是为了驸马的名声,才更应该一视同仁,否则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别人就要说驸马徇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