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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随刘远的时间仅次于宋谐,可谓元老重臣,当年刘远分封功臣时,唯独孟行坚辞不受,没少有人暗地里说他沽名钓誉,但是说归说,孟行依然我行我素,完全没把别人的看法放在眼里。多年下来,丑脸还是那么丑,孟行却以脾气耿直而闻名。
近来刘远越发不能容人,对上孟行这样的性子,君臣之间当然没少碰撞出火花,但是孟行也不是楞木头,只会一味跟刘远对着干,是以常常是刘远对着孟行破口大骂,扬言要罢了孟行的官,治他的罪,等到过后回过神来,又知道孟行说的其实是有道理的,最后每每不了了之。
所以虽然刘楠如此交待,但房羽和熊康商议之后,觉得还是应该过来找孟行,如果真的到了要去叩宫门的地步,光凭他们两个是不够看的。
但是孟行听了他们的话之后,并没有急着做决定,反倒是沉吟起来。
实际上房羽和熊康也知道孟行的顾虑在哪里,单就皇帝昏厥一事,确实事关重大,但是皇帝急召太子入宫,却没有知会朝臣,这种情况下,谁知道究竟是皇帝的疑心病发作了,还是宫内真的有事发生?
如果是前面一种情形,等到皇帝病好了,想要追究,得,大家一个不落,肯定都要被划入□□的嫌疑,说不定还要以为他们想逼宫呢!
为了说动孟行,房羽道:“孟公,我们先前与殿下约好,太子入宫之后,若是一切太平,必会设法传信出来,但眼下两个时辰过去,殿下殊无动静,只怕不妙啊!”
孟行并不言语。
熊康只当孟行不肯,不由就有点急了:“孟公,天下人皆道你急公好义,刚正不阿,如今局势至此,还得孟公出面主持大局才行,孟公万不可推却啊!”
也难怪他着急,夏天天亮得早,再过个把时辰,天就该蒙蒙亮了,虽说今日休沐无须上朝,可宫内真若有事发生,对方必然会抓紧今晚的时机,免得夜长梦多,多拖延一点时间,自然就多一分变故。
孟行摇摇头,终于开口:“我方才非是不肯去,而是在想要不要找一个人。”
房羽:“孟公说的是何人?”
孟行:“丞相!”
房羽和熊康神色一动。
他们敢于毫不犹豫来找孟行,那是因为孟行的品行有口皆碑,天底下谁会造反,孟行也绝对不会,但是对宋谐,他们可不敢有这样的自信。
熊康迟疑道:“孟公,丞相敌友未明,只怕……”
孟行摇摇头:“宋丞相虽然行事多趋于圆滑,亦不失为忠臣,不当以小人之心揣摩之!”
不待二人说话,他就已经下了决定:“这样罢,我现在就与若华入宫!舒忧,你马上去找丞相,只要他一点头,即刻便与他到宫门处相援!陛下一人牵系天下安危,值此之际,为人臣者自当入宫请求陛见,以确定天子是否无恙!”
先前房羽和熊康虽然也毫不犹豫心向太子,可两人一想到要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违背皇帝的意愿强行入宫,也有点头皮发麻,这才跑来找孟行。
孟行显然不是也没有考虑过后果的,但他还是决定这么做,足可见一片丹心。
房羽肃容:“谨遵孟公之命,我们这便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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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府之内,彻夜难眠。
自从太子走后,赵廉,徐行等人也陆续离开,各自想办法去了,只有许绩留了下来,帮忙看顾范府一家老小。
实际上他既无兵权在手,身上只有一个空头爵位,就算当真大难临头了,未必就能起到什么作用,但是有他在,范家老小总算不至于六神无主,而且许绩听说孟行与房羽等人前往宫门去要求入宫之后,就已经派人到宫门那里守着,让他们一有消息就回来禀报。
消息倒是来得够快,三不五时便传来一拨,只是内容实在令人高兴不起来。
孟行与房羽到了宫门门口,不出意料,就被拦了下来,鉴于他们的身份,亲自拦人的是卫尉丞陈嵇,拦人的理由也很简单:非帝命不得出入宫禁。
孟行出马,一个顶俩,他当时就将陈嵇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要求入宫陛见,往常这种时候,也许是有用的,但是今日就连孟行也不管用了,陈嵇寸步不让,双方就在宫门处对峙起来。
后来丞相宋谐等人匆匆赶了过去,却未料想以百官之首的威望,陈嵇竟也不肯放行。
眼下能够影响咸阳城局势的,唯有三支军队。
北军,南军,奋武军。
北军中尉就是诸干,他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在这等局势未明的情况下,是万万不会站在太子这一边的,到时候一个不好,功劳没捞着,反倒落了罪过。
唯一庆幸的是,像他这样的人,被奸佞利用的可能性也不大。
奋武军由刘楠所掌,没有刘楠的命令,谁也调动不了这支军队,但是奋武军驻扎在城外,非帝命不得入京,现在自然也好端端地在城外待着。
南军就是卫尉,老大是上唐乡侯赵翘,但赵翘眼下就在宫里,也许是守在皇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