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便心觉不快,嘴上却道:“何不喊上阿婉和阿妆?”
刘桢笑道:“阿婉与阿妆今日自要与她们的朋友出去逛街,我们是要到城外去射箭。”
张氏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你们就去罢,记得早些回来。”
三人离去后,赵张氏就问:“阿姊,我听说陶氏有孕了?”
张氏看了她一眼,“不错。”
赵张氏骇笑道:“阿姊,你可真有容人之量,那陶氏不过一姬妾,宋弘还非王上的亲子,却竟能在府里住下,听说他的待遇还与阿槿他们一样?”
张氏不悦:“这是王上的决定,哪有你置喙的余地?”
赵张氏哎呀一声:“我这不也是为阿姊抱不平么?”
张氏今非昔比,轻易不会受她撩拨,只睨了她一眼:“那就多谢你了。”
赵张氏噎了一下,只能住嘴。
旁边张母道:“我自进王府以来,就听说王上宠爱陶氏,还未知陶氏腹中是男是女,就已经写信回来为其命名了,可有此事?”
张氏只能道:“确有此事。”
张母叹道:“阿云,你少年时便倔强,如今性子也未改多少,依我说,王上再喜爱那陶氏,她也只是个姬妾,当不了正妻的,你可别为了此事与王上争闹,须得柔顺一些才好,王上那等人,不是你能拿捏的。”
张氏被戳到心病,她将左右屏退,便不再掩饰心情,当着母亲的面泣道:“阿母所言,我又何尝不知,如今又有何人敢违逆王上,何况是我?我只是见他看重陶氏,孩子都还未生下来,名字就已经取好了,想当年我怀着阿槿的时候,都未曾有此待遇呢!”
张母不是个精明厉害的,闻言只有跟着女儿一道唉声叹气的份。
赵张氏就道:“阿姊也忒好心了,你才是堂堂豫王府主母,怎的却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依我看,陶氏那孩儿生不生得下来还是两说呢!”
张氏吓了一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张氏笑道:“阿姊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你若是不乐意,多的是法子不要留下那个孩子!”
张氏喝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豫王府可不是你那乡下草屋,容得你在这里放肆胡说,再有下次,我便要撵人了!”
赵张氏撇撇嘴,丝毫不惧:“阿姊也无须摆出豫王妃的架子来吓唬我,我不说了便是,不过阿姊你自己好生想想罢!我听说王侯之家,最多的就是宠爱姬妾废弃正妻的事情,陶氏若真生下一个男孩,他日阿姊你与阿槿他们还有立足之地吗?”
她说完这番话,确实也就没再多嘴了,张氏被她搅得心烦意乱,当晚连觉都没睡好。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增加,陶氏的肚子也越来越明显,张氏每看见一回,就要难受一回,到后来索性眼不见为净,就让她安生待在屋子里养胎,没什么事情不必到她跟前来。
不过张氏很快就会发现,她所要烦心的远远不止这些,相比起来,陶氏怀孕的事情简直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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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远在成为颍川郡守之前,所有人都对他不看好,他的父亲和兄长一家更是对他避如蛇蝎,刘远发达之后,他没有在物质上苛待刘薪和刘驰他们,虽然之前大家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但碍于名声,他也不可能对刘薪和刘驰做出什么事,相反有空的时候还要亲自过去问安装装样子,就算公务繁忙,也不忘让张氏定期送些东西过去聊表孝心。
他从颍川郡撤出来的时候,因为与刘远这一层至亲血缘关系在,刘薪和刘驰当然也没法继续留在向乡,两人都得辞去公职,携着家眷跟他一道来到衡山郡。
刘远不想跟老父兄长住在一起,又不想落人口实,就让安正为他们找了一处豪华的宅子,把人供起来。
这个安排本来也没错,那个宅子位于邾县东南,原本是邾县县令的另一处私宅,修缮得极好,却离豫王府有点远,反而靠近贫民区。
安正当时负责安排随迁人员的住处时,是煞费了苦心了,他知道刘远不想总是看见自己老爹和兄长,又不能把他们丢到一边自生自灭,所以才选了这个地方,希望两边都能满意。
刘远确实是满意了,刘薪那边去未必。
这一日,于氏从外面回来,脸上犹带着怒色。
刘姝正在织布,见状忙起身相迎。
“阿母!”
“我的阿姝!”于氏握住她的手,又是心酸又是愤怒,禁不住咒骂道:“那些小人空长了一对眼珠!你明明人品相貌俱是上乘,就因为你阿父不是豫王,他们便看不上我们,全都巴结刘桢刘婉去了!她们哪里比得上你一根头发!”
刘姝有点无奈,这已经不是她第一回听到母亲如此抱怨了。
老实说,自从他们来到邾县之后,仗着豫王的名头,得了一处比原来好上百倍的宅子不止,逢年过节也时常有人上门奉承送礼,别说旁人对二叔父与祖父父亲之间的恩怨不甚了解,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公然对他们无礼。当然,若是在豫王府与这边之间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