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哭了,目光一寸寸划过它的龙头、龙须、龙爪,以及……断了一半的犄角,勉强压抑着内心的亢奋,掏出手帕等物为它擦拭起伤口来。
青龙对这群讨好自己的人类却不太感冒,视线只落在夏守仁一行人身上。刚才的抓捕行动中,它隐约意识到了这几人大概是跟自己相似的存在,因此即便有过敌对,此时凄惶的内心里也情不自禁地生出些许亲近。
更何况人类这边还有一个对它的存在表现出旺盛食欲的卫西,此时依然在目光深沉地看着自己,它感觉到危机,不由地抬头摆开了周围的人,慢吞吞地朝着夏守仁那边爬了过去,寻求庇护。
夏守仁还在跟朔宗说呢:“好容易兵不血刃拿下了它,你怎么看起来还不太高兴的样子?”
朔宗穿着他的短袖抱臂靠在一颗大树上,绞龙枪随手丢在脚边,还在散发出森冷的寒光。他气势迫人,表情却平淡地很:“有吗?”
夏守仁将信将疑地打量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能劝道:“哥们,虽然只是头龙,但好歹也算咱们的晚辈,又没真闹出什么大乱子,以后化形了也是个战斗力,能放一马还是放一马吧。”
朔宗瞥了眼他没说话,但见青龙忐忑靠近的样子,到底把绞龙枪给收了起来。
青龙有点怕他,但见状眼中还是划过了感动,果然还是同类靠谱,不管对方再怎么帮助人类,到底跟自己是一边儿的,不会无缘无故地伤害自己。
下一秒就见收起了绞龙枪的朔宗面色平静地朝着自己走来,垂眸冷冷地端详了自己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来——
“咔嚓。”
青龙:“嗷嗷嗷嗷嗷嗷!!!!”
夏守仁:“……”
它疯狂嚎叫打滚随即露出世界观崩溃的愤怒,朔宗却看也不看地就走了,青龙望着他的背影不禁痛哭失声:“为什么!!!”
夏守仁也很迷茫,沉默半晌,却似乎明白到了什么:“恐怕是要给你个教训。”
青龙:“什么?”
夏守仁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了,看着它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你为非作歹,差点酿成大祸,难不成以为自己是龙就可以安然无事么?死罪可免,却不能被这样轻易谅解,你已经成龙了,失去龙角并不影响修为,只是一点皮肉之苦而已,跟被你引发的水患影响的普通百姓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青龙听到这一席话,脸上终于露出了羞愧的表情:“是,是这样吗?”
夏守仁深沉道:“那当然,自从天道崩陷以来,我们瑞兽肩上就扛着维持人间平衡的重任。你如今得到了传承,也要牢记这一点才是。”
青龙痛呼声变低了,恐惧也稍稍驱散些许,小声道:“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刚才会对我生出杀心。我还以为他跟那个卷毛一样,也想吃我呢。”
夏守仁道:“怎么可能,你把我们瑞兽想成什么了?都是你的长辈,不会这样对你的。”
话音落地,就见好友已经走进人群,停在了卫西旁边,然后一语不发地朝对方摊开手,露出了手中刚刚掰下的龙角:“吃吗?”
青龙:“……”
夏守仁:“……”
青龙面带迷惑:“……你说你们是我的长辈……”
夏守仁:“……”
青龙:“……所以,刚才到底是为什么想杀我?”
夏守仁:“……”
你问我,我哪儿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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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西看看递到眼前的龙角又看看递来龙角的朔宗,对方沉静地问他:“吃吗?”
他内心鼓噪的愤怒尚未平息,目光瞥了眼那条刚才不知道为什么离开,现在又忽然哭着回到人群里的似乎是没法弄死的龙,沉默片刻后还是接了下来,他现在确实很饿,除了饿,还有些许不明来由的眩晕。
青龙在他清脆的咀嚼声里身体微微颤抖,那动静听起来就跟嚼猪耳朵跟白菜帮子似的。风雨已经停下了,入海公园里此时一片狼藉,顾先生也终于想到了新的问题:“那往后这条龙该住到哪里?”
让它自己游到深海肯定不行,路途上不知道会引发多么可怕的自然灾害。更何况这头青龙刚刚化龙,性格似乎还不太稳重,就这么让它生活在深海里也很叫人不放心。不提日后不小心被人看到会引发怎样的轩然大波,就是海洋安全情况都叫人提心吊胆,如今海运发达,各大洋流来往的船只那么多,万一被它弄沉个一艘半艘,情况就势必要变得很严峻了。
更何况青龙自己也表示:“我不要去,那海水那么臭,还脏得要死,让我去海里捡垃圾么?”
顾先生迟疑:“那难不成就将就着住在黄河里?成了龙应该不会再随便弄出水患,住在黄河里好像也行。”
青龙很不高兴:“黄河那破水质,一喝一口泥沙,你以为我之前一门心思入海图什么啊?我才不要住在河里。”
顾先生发愁了:“那可怎么办好,不然我报给上级单位,专门为您修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