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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西自然不知道自家啥几把证件都没有的瞎搞门派已经莫名其妙获得了公众的认可。
不过说他是瞎搞门派真的一点也不亏心,太仓宗没有证件也就罢了,师徒三人竟然连一件法衣都没有,法器也都是团结义去小商品市场随便买的,站在一堆正规的道士里简直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
团结义大概是宗门里唯一一个知道害臊是什么的人,看着同行们都在正儿八经地做法,忍不住糟心地跟师父建议:“师父,这样下去不行啊咱们,这不是无证上岗吗,万一哪天被举报可怎么办。”
卫西也被他说得焦虑了起来,山外头的生活怎么就这么难!交税就算了,还这证那证的,这不是为难人嘛!真是不想干了!
朔宗实在是对这对智障程度不相上下的师徒无语,只能侧首看向远方,山路上传来了货车驶来的声响,道具组负责人接起电话就跑:“衣服和道具到了。”
邱国凯点点头,又对一旁的大师们解释:“这是之后那场群戏要用的衣服和道具,原本的那批就是发给群演之后被撕烂的。唉,剧组里开销本来就大,本来公司想着节约道具和服装经费,都是直接租的,现在弄坏了得赔偿原价不说,又要自己花钱重新订新的,为了不拖延拍摄进度,还得加价让工厂赶工,又是一大笔成本。”
坛边的道场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卫西最后也跟着掐了个手印,骤然朝着前方挥去,层峦叠嶂的山林之中风声骤起,拂过满地枯叶。
旁边围观到场的演员们听着耳畔的沙沙声,集体打了个抖,纷纷搓着胳膊交换视线,觉得有些诡异,好好的怎么忽然起风了。
众人交换视线,有人道:“喂,你觉不觉得有点古怪啊。”
一旁的人听得害怕:“什、什么古怪?你别在这胡说八道啊。”
“可是这个风来的时机也太巧合了吧?我总觉得身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滑了过去。”
这话听得众人全都不好了,也纷纷疑神疑鬼地检查起了周围,顿时也觉得确实有很多不对劲的表现。
他们脚边的落叶一直在地面打着旋地转动着,呼啸的风声始终不停,四下一看,又发现视线里的空气似乎都有些扭曲。
可,可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鬼吗?
他们一边这样安慰自己,一边控制不住地朝着法坛中央的卫西等人投去敬畏的视线。
卫西在他们的注视里身形纹丝不动,眯着眼眺望远方,凛冽的山风吹起他的发丝和衣摆,他身形却始终纹丝不变。
他眼中看到的是和普通人完全不同的世界。
悠远的山林里,无数的阴魂被山风平地吹起,这片绵延的山脉从古至今长眠了不少生灵,这些生灵有的顺利投胎,有的却困守原地。世上的厉鬼终究是少数,这些生灵困守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大多都已经变成了浑浑噩噩的样子。它们有的开膛破肚,有的肢体残缺,有的虚弱到即将消散,此时被道场内的大批道士一同普度的力量唤醒,恢复神智。
剧组那群一脸惶惑的人身边,一个死状凄惨的野鬼就在迷茫地原地踱步,踱得地面上的落叶都在随它旋转。
而后它终于明白了什么,眼神变得清明,深深地朝着朝它看去的卫西鞠了个躬,而后拖着自己残缺的身体眷恋地望了眼远处城市的方向,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它变得透明终于消散的那一瞬,卫西的视线里恍然出现了几束浅浅的金光,其中一束直冲自己胸口而来。
卫西眉头倏地皱起,立刻想要躲避,肩膀却被一只手牢牢地按住了,头顶传来二徒弟低沉的声音:“别躲,这是功德。”
功德?
卫西被按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束光没入了身体,还分出一部分悠悠地飘进了胸口那块玉佩里。
除却在结界里碰上小倒霉蛋时的善心大发,这是离开结界后他第一次主动超度生灵,卫西对这个卫得道曾经提过的词语有那么点陌生的困惑。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被超度的亡灵方向都开始有金光出现,没入道场上的众人的身体,卫西发现除了自己和徒弟之外的其他人似乎都看不到这束光,场上结束仪式的道长们都在若无其事地收拾着东西。
功德……
卫西取出胸口的那枚玉佩,金光渗入之后,依然黯淡的玉佩表面似乎又稍稍地莹润了一点。
朔宗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金光一部分渗入玉佩的画面,也伸手过来,取过卫西手里的玉佩皱眉审视:“你的功德为什么会被它分走?”
他的手指摩挲过玉佩表面雕刻的纹路,正要仔细查看一番,谁知指尖触到的位置却忽然一热。
那热量来得迅猛,宛如烧着了的炭火,朔宗被烫得一顿,立即就要松开,松开的那一瞬又想到玉佩会落回卫西胸口,硬生生停住了动作,抓住玉佩的挂绳将它拎在半空。
卫西看到徒弟的举止,疑惑地问:“怎么了?”
朔宗警戒地回答:“很烫。”
卫西闻言下意识伸手要摸,朔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