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已经目露凶光地朝男鬼扑了上去,陆阙伸手一捉,也不知道年纪轻轻哪儿来的力气,竟然真的提着后领口把卫西拎在了半空。卫西哪里肯罢休呢?立即凶狠地朝他攻了过去。他打架阴狠极了,毫不留情,招招冲着毙命而去,陆阙却仿佛留有顾虑,因此一时不查,竟还是被卫西一把扑中男鬼,张嘴咬了上去。
男鬼:“哇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情况!!!驱鬼就驱鬼!这位朋友怎么还动嘴啊!!
陆阙见状也是面色一厉,谁知卫西咬上去后,竟自己停住了动作,半晌后睁开眼睛看向自己手里抓着的脑袋。
男鬼吓得已经僵直了,双眼含泪战战兢兢地对上他的目光。
卫西盯着他,目光越来越不满,神情越来越不甘心,直看到男鬼双股战战,才没好气地将对方一把丢到地上:“混账!”
这鬼身上的气息纯粹极了,模样又清透,除了长得格外胖之外,竟是个没有杀过生的!
卫西神情阴晴不定,恨不得直接将对方一口吞了,可偏偏又顾虑卫得道,束手束脚咬不下去。
陆阙本想上前阻挡他进食,见状也愣了一下,似乎觉得很不可思议,目露探究地看着他:“……你怎么不吃?”
“吃个屁啊!”卫西终于放弃了,凶神恶煞地上前给了男鬼一脚,“你不是伤人的厉鬼吗!”
男鬼实在是有些胖,被他踢得连打了好几个滚,才凄凄切切地抱着自己被踢中的部位爬起来,委屈地抽泣:“谁……谁是厉鬼了……”
卫西脸色阴沉,看起来还想打它,团结义有点看不下去了,上来拉着他的胳膊劝架:“师父,师父,算了算了。”
“……”陆阙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目光从卫西身上转开。他看着墙角哀哀哭泣的小胖子,总觉得这一幕诡异的眼熟,似乎不久前才在国宾馆包厢里见到过,于是冷冷地问:“……你说自己不是厉鬼,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
男鬼被问得更委屈了:“这是我家,我肯定在这啊。”
团结义唉了一声,满脸奇怪:“这间屋子最后一家主人不是一夜暴毙了么?怎么又成了你家?”
男鬼愤愤地道:“暴毙的就是我啊!怎样?不行吗!”
卫西抬手拿了个随便什么东西就朝他砸去:“你找死!竟这么跟我太仓宗大弟子说话!”
团结义感动地看了自家师父一眼,扯着师父的袖口站近了一些,陆阙:“……”
男鬼倒没有被东西砸中,那玩意穿过它的身体直接落地上了,可他怕得厉害,还是被喝得浑身一抖,瘪着嘴解释:“我,我就是打电动打太久了,好几天没睡觉,忽然就死了。”
原来还是个猝死鬼……团结义同情地看着他,但还是觉得不对:“但不是说全家一夜暴毙么?”
男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太宅了,还没女朋友呢,我们全家就我一个人。”
团结义看了看他白胖的胸口:“……”
这么一看的话……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一旁的陆阙却在此时问道:“你既然不是厉鬼,这座鬼宅又是怎么回事?”
男鬼哦了一声:“这个啊,这不是营销嘛。一个光棍,死了又没人烧纸钱,就跟周围几个野鬼商量了一下,决定自己创点业。这么大一幢房子,空着多可惜,他们就说还不如拿来做鬼屋,刚好还能提供一些工作岗位。你们不知道,京城无人供养的野鬼可多了,贫富差距也大得很,市场经济条件特别落后,有些过得比我还不如呢。”
陆阙一阵沉默,团结义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那那些晚上路过时有人看见的人影……”
男鬼挠了挠头:“创业之前肯定要开动员会的嘛。”
陆阙沉着脸道,“你可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来?”
男鬼怔了怔,目光扫过自己被卫西打砸得稀巴烂的房间,捂着还在疼痛的胳膊,战战兢兢地看着屋里最凶的卫西:“是……是查我们偷税漏税么?这个我们肯定认错,但,但领导,这个税率应该按多少缴啊?而且我们刚开业,其实也没赚多少……”
”……“陆阙听不下去了,沉声打断,”有人在你们这个鬼屋撞邪,鬼怪一直跟随到他家里,搅得他不得安宁,这你也不知道么?!“
小胖子立刻面色大变,指天拍腿地辩解:“不可能!不可能!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做!顾客就是上帝啊!”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了陆文清的大叫:“阮时行!阮时行!你醒醒!!”
男鬼目瞪口呆,陆阙顾不上他,立刻转身出门,卫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也带着徒弟赶去,刚到客厅,就见阮时行紧紧地抱着陆文清,陆文清则六神无主地挥舞着手里的桃木剑,场面基情四射,不可描述。
团结义大惊:“怎么回事!”
陆文清一见他们,立刻大声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阮时行在这坐着坐着忽然就要起来要进去,我肯定拉着他啊!结果他居然跟我打架,我一掏出桃木剑,他立刻就抱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