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甚至你的倔强,统统都遗传自我,你这么出色,只因为你的父亲是我”
“别一厢情愿了。”禹明冷笑一声,“这些年我唯一庆幸的就是我从里到外都像我妈,我哪儿都不像你禹学钧。”
禹学钧目光锐利如刀“可是你无法否认你是我儿子。要不是你这些年执意不肯放下心结,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不会恶化到现在这个地步,我和你母亲之间的事太复杂,岂是一句两句说得清楚的。夫妻关系是怎么破裂的,你母亲心里也很明白,当年她还在的时候,就亲口放弃了你的抚养权。”
禹明太阳穴突突直跳“当年我妈为什么放弃抚养权因为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怕她儿子没人照管,宁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耗死在国内。”
想起母亲临终时攥紧他手又松开的情形,禹明的心像被扎了一万刀“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当年她走的时候还没有疼痛病房,到死都未接受过正规的癌痛治疗,就因为放心不下我,她活生生受了多少罪,我妈没生病的时候多漂亮,临终时都熬得不成人形了。”
他心脏汩汩流着血,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你为什么要回来,你擅自跑到这儿来,经过我妈同意了么”
禹学钧断喝一声“你不用总是提到你的母亲你母亲太要强,我和她的矛盾存在已久,从你母亲身上,我没有体会到多少女人该有的温情。”
“温情”禹明讽刺地笑了笑,“那个女人就能给你温情不爱妻子了,你明明可以正常结束婚姻关系,为什么一定要背叛、欺骗、算计,这回突然带病回国,是因为发现那个货色不对劲了”
禹学钧脸上阴云密布,纵使他不承认,儿子一眼就把他看透了。
“早在你提出离婚前一年,就有人看见过你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但你瞒天过海,把婚姻中的问题全部归咎到我妈身上,为了你的财产和那个女人,你在法庭上一次次羞辱我妈,后来我妈得了重病,你依然算计着将她唯一的亲人从她身边带走。我妈到死都没有在我面前诋毁过你的品行,可你呢。”
禹明眼眶蓦地发涩“我妈好好的一个女人,怎么就碰上了你。”
他将所有的苦涩都咽下去,转身往外走,禹学钧喝道“你去哪。”
惯于发号施令,最近却频频出现他无法掌控的局面。
禹明手搁在门柄上,停下脚步,想听禹学钧对当年的事说声抱歉,看来等不到了。
“我不是你自我救赎的筹码,当初既然抛弃了我们母子,就别再想拿血缘关系绑架我。”
禹学钧倒回床上。
他精明,强悍,一生当中赢过无数次。以往从未在人前示过弱,但是到了这一刻,命运逼得他不得不低头。
无论如何要把儿子留在身边,至于其他的,可以利用时间慢慢化解,活了这些年,他太清楚一件事,这世上就没有时间冲淡不了的东西。
“在你母亲的事情上,我的做法欠妥。”他面色变了几变,终于开口,“我对不起她,我现在的身体比起你母亲当年没好多少,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我希望你仔细想清楚。你母亲也是医生,如果她还在世上,她不会愿意看到这种情形,因为如果你连慈悲和谅解都做不到,有违你母亲临终的教导。”
“是么。”禹明满脸讽刺,“我妈走的时候只让我好好长大,没让我原谅你。”
门关上,围过来一些人,有罗主任,有院长,有iia,还有病房里的同事。
他听到自己对他们说了一些话,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他们越过他身畔,推门进了身后的病房。
禹明取下脖子上的听诊器,沿着走廊往前走。
脚步如同踏在泥泞中,心口堵着一万种情绪。恨了这么多年,禹学钧如今重病缠身,但他没觉得释然,只觉得空虚。
周末病房依然繁忙,迎面有同事走来跟他打招呼,但是他耳朵仿佛被什么所隔绝,声音离他那么遥远。
走着走着,他看见了舒秦,她坐在长椅上,眼睛里的忧虑藏不住。
突然就想起当初在年会上,就因为他笔记本上的一个小污点,她跑得满身大汗。
他朝她走去,越走越快。
舒秦感觉到禹明的视线,一抬头,禹明已经在她面前蹲下来了。
“回家吧。”
“好。”
两人沉默到了楼下,路过济仁的那座标志性的雕塑时,禹明想起小时候母亲曾抱着他辨认上面的医生宣言,突然迈不动步了,拉着舒秦坐到台阶上“歇一会。”
舒秦挨着禹明坐下,涩然地想,要不是经历了刚才那一幕,她无法理解他这些年的心结有多重。
雪花飘洒下来,冰凉的一片,无声无息落到禹明额头上,他望着地上渐渐堆积起来的薄薄的那片白,发着呆。
舒秦扭头看他,他眼睛是红的。
她的心像泡进了盐水里又酸又胀,伸指轻抚他的眼皮“别难过。”
禹明把她的手拿下来“相信命运吗。”
舒秦摇头,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