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3 / 5)

谁动了我的听诊器 凝陇 11092 字 12个月前

命运”这两个字,舒秦酸楚地摇摇头。

“我为我母亲做的癌痛项目,第一个患者是禹学钧。”

舒秦鼻根发酸,许久的沉默后,她望着越来越大的雪花:“禹明,忘了那天晚上我对你说的话吧。”

“……”

“愿意跟自己和解就跟自己和解,愿意拧着就拧着,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拧着的你,爱上的也是拧着的你。”

禹明喉结滚动,又一片雪花落到脸上,正如舒秦的话语,浸润了心田,十二年了,母亲在以这种方式告诉他,她解脱了。

他握紧舒秦的手,拉她起来:“回家吧。”他比谁都幸运,能遇到这样一个女孩,这回是真的回家了,所有的泥泞都甩掉了,步伐又快又大。

舒秦的爸妈正在做饭,两家第一次正式见面,又是新年。

这顿饭比预定时间晚了几个小时,电梯间遇到顾飞宇一家人,顾飞宇跑在最前面,顾主任和黄教授相互搀扶着在后面快步走。

他们刚得到消息,因为担心禹明,正要往医院赶。

进门的时候,他们忧心忡忡地看着禹明,连一向喜欢说笑的顾飞宇都比平时沉默。

禹明望着满屋子的亲人。

“顾伯伯,黄伯伯,我想请你们做个见证。”

舒秦呼吸急促不敢松手,但她能感觉到,两个人相贴的地方,那种一触即发的紧绷感,消失了。

她抵着他的脊背感受片刻,狂跳的心平静下来:“好。”

禹明盯着禹学钧,点点头没做其他动作。

舒秦试着松开手,挪动步伐,慢慢从后面绕到禹明眼前,仰头看他。

禹明喘息未定,目光却落到她脸上,眼里依旧燃着两小簇火焰,但毁灭性的炽热不见了。

他从悬崖边上回来了。

她镇定地看着他:“我就在外面等你,今天过新年,我们一起回家。”

她无限温柔,禹明喉头如同堵着棉花,“家”这个字眼,在他生命中缺席了十几年,从踏进这间病房那一刻起,他心里仿佛踏过一群脱缰的野马,四肢百骸被打散了,元气到现在未恢复。

这房间太冷,她是他身边唯一的热源。

他低应了一句,没敢多看舒秦,因为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指了指那个女人:“让她滚。”很平静,但不容商量。

那女人一直用身体护着禹学钧,听了这话,噎了一下。

房间涌动着暗流,任谁都听得出禹明的意思,要想往下沟通,禹学钧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那个女人走,要么禹学钧和那个女人一起走。

舒秦望着那女人,冷冷开腔:“如果你不想再激化矛盾,请你马上离开。”

禹学钧疲乏地闭了闭眼,摆摆手:“走。”

那女人一动不动,眼睛里泪光点点。

禹学钧目光一厉:“走!”

那女人慢慢缩回了手,因为她的贸然闯入,丈夫从语气到眼神都显得毫无温度,她恋恋不舍帮禹学钧盖了盖被子,直起了腰。

路过禹明时,她把身上的柔弱都收了起来,意味深长看一眼禹明。

舒秦厌憎极了,白天光线比晚上充足,她看得很清楚,这女人虽然不年轻了,但有一张顶漂亮的面孔,还不是最重要的,这女人太懂得在适当的时机如何将一个人的情绪挑到。

这可是禹明的工作场所,她下意识攥紧禹明的手。

好在禹明毫无反应。

他将这个女人的一切都看透了。

年少时恨入骨髓,也曾走过极端,恨了这么多年,现在都到眼前来了。除了恶心愤恨,只剩下满心讥讽。

她哪儿比得上母亲,她给母亲提鞋都不配。

女人走了,律师喘着气离开,舒秦关上门退到外面,一步都不敢离开。

房里只剩父子俩了,禹学钧望着禹明。

暌违多年,儿子比他想象中还要高一点。

他撑起胳膊,妄图让儿子像小时候那样走到自己面前。

然而,当愤怒的情绪尽数褪去,儿子是那么的冷漠和遥远。

禹学钧勉强支撑几秒,陡然意识到,隔了十来年的时间,儿子再也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满怀崇慕地叫他一声“父亲”了。

禹明开口了:“为什么回来?”

毫无温度的一句话。禹学钧颓然倒回床上,为什么回来。

多年来他站在人生巅峰,娇妻陪伴,小儿子承欢膝下,他在自己的帝国里挥斥方遒。

他的生活如此圆满,圆满到甚少想起异国的倔强儿子。

他不愿想起那个幽暗的病房,不愿记起憔悴到不成人形的前妻,更不愿回忆儿子当年痛斥他的那些话。

因为那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他,他禹学钧的人生不像他自己想的那么完美。

他犯过错。尽管他不肯承认。

他掌控着儿子在国内的所有动态,却不愿回来面对过往。过去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