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长宴摸着一对镯子,开口:“似曾相似的手段。”
柳况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明长宴将镯子翻来覆去地摆弄一会儿,俨然正在思考。
却不想,思考到一半,他的神情突然呆滞了。
柳况不由疑惑道:“你怎么了?”
明长宴突然回光返照似的,道:“镯子。”
柳况莫名其妙:“什么镯子,镯子不是在你的手上吗?”
明长宴的脑子突然连起了一根线,他浑身一震:“不好,我竟然送人了!”
柳况听得云里雾里,伸出一只手,正要抓住明长宴。谁知,明长宴跟一阵风似的就窜出去了,他堪堪摸到了对方的衣角。
明长宴直接飞身往百花深处跑去。
之前,皇后曾在永仙宫赏给他一副镯子。那时候,明长宴还挂了个“烟少侍”的名字,在皇后眼中,是个十足的女人。也正是这个时候,阿珺那孩子坚定不移的认为他跟怀瑜两人一定有猫腻。
显然,这件事由她口中传开,皇后可是她的母亲,不可能被蒙在鼓里。既然他是一个“女人”,又与怀瑜有染。
明长宴越想越惊悚,心中暗暗问道:既然如此,那皇后送我镯子是几个意思?
就算没别的意思,那以后总是要被她知道的,到时候问起镯子,他该如何交代?
皇后送他的第一件东西,竟然被他为了套情报,随随便便就送人了。
真是太滑稽了。
此时,百花深处已然近在眼前。
明长宴停下脚步。他见识过百花深处的巷子有多么难走,在没有怀瑜的情况下,他不能保证自己可以顺利走出来。
大门紧闭,红白灯笼高高挂。
百花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来这里做客的,都是你情我愿,寻欢作乐,听到的都是快活的笑声。从未见过姑娘又哭又喊,且叫声凄厉,活像厉鬼。
明长宴登时察觉出情况不对,一脚踹开大门之后,那惨叫的声音在他耳中就愈发明显。
百花深处和他上一次来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两旁的树木因为寒冬的缘故而枯死,唯见红木小路,竹席屏风,不见人影。房间内,唯有案几与杯两只,姑娘未曾出来接客,少了莺莺燕燕的欢笑,这一条道,一片空旷和死寂。
因此,惨叫声在这寂寥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悲切。
明长宴三步并两步走,终于在一处拐角,找到了声音的发源地。
一个女人,正被七八个大汉团团围住,手脚被按在地上,衣衫不整,头发因被众人来回在地上拖拉的缘故,十分脏乱。
一根振翅欲飞的蝴蝶簪子,落在一旁。
明长宴心中一股怒意,数十根银线从袖口中飞出。明长宴十指拉住银线,一用力,只见其中一名大汉,身上立刻布满十几道口子,鲜血直直喷出,将墙壁染得血红。
其余七人,纷纷放开身下的女人,站起来看着明长宴。其中一人,忙不迭送的捆上腰带。
那个女人,悄无声息的躺在地上,通过几人身体间的缝隙,可以看到,她腰部以下,几乎全泡在鲜血中。
明长宴面若寒霜,森然道:“找死。”
他说的中原官话,几个大汉都是外邦国家之人,长得人高马大,见到明长宴也不害怕。动了动拳头,不讲究一对一的打架,一拥而上,将明长宴逼至角落。
只是几个大汉都还未瞧清楚明长宴是如何出手,无声无息,鲜血齐飞,都没来得及惨叫,便已经断气。
呼吸之间,就解决了八个人。
明长宴许久没杀人,动手时,连手都有些生疏。
熟悉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思维,明长宴抿着唇,撤下自己肩上的披风,用披风裹住地上那个女人的身体。
这名女子,就是香香。
明长宴只记得她头上的那根蝴蝶簪子,却不记得她的脸。
香香死里逃生,却不见欣喜,目光中一片灰凉。
明长宴道:“你还能走吗?”
香香回过神,撑起自己的上半身:“我记得你,你是小岚的朋友。”
明长宴点头。
香香道:“他好久没来了。”
明长宴开口:“他已经……”
香香道:“我知。”
明长宴又问:“百花深处为何变得如此荒凉。我一路进来,连一个人都没看见。”
香香找了一处软垫坐着,开口道:“今年与往年大不相同。外邦蛮子进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来百花深处抢人。勾栏妓院,皇宫不管,江湖不管,我与众姐妹,终日躲在地下,不敢到上面来。”
明长宴道:“地下?”
香香道:“百花深处还有地下一层,是休憩的地方。”
明长宴道:“既然如此,为何你们不躲在地下,为何你还要上来?”
香香开口:“你有所不知,地下……”她顿了顿:“未必比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