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灯做工别致,乃是一根细长的棉线吊住,线的另一头,握在怀瑜手中。
明长宴见此,心中一紧,终于找到了话题可以开口,连忙说道:“喜欢这个灯吗?”
怀瑜眼帘低垂,冷不丁将吊着花灯的棉线放在他手中。那根线好似自己有了生命力,七拐八拐,将明长宴的手缠住了。
明长宴抿着唇。
怀瑜肯定地开口:“你喜欢我。”
这一刻,喧闹的大街,突然凝固似的,停在了他的眼中。
明长宴微微一动,手中的线缠的就愈发紧,几乎要将他的手与怀瑜的绑在一块儿了。
怀瑜目光坦然,执着固执地盯着他,向来清冷的眼底,此时隐隐泛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坦诚。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明长宴被看得浑身发烧,耳鸣眼花,有个答案堵在胸口就要呼之欲出,几番张嘴,却只能尽力呼吸试图让自己重新回到尘世间。
呆愣半天,羞过了头,他鬼使神差地反握住怀瑜的手,回答道:“……言之有理。”
人群骤然流动起来,新鲜的空气灌入二人之间,鼎沸热闹又重回了人间。
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正到处找你,看来,现在是不用了。”
明长宴转头,正看到李闵君历经千辛万苦地挤过来。
挤着挤着,脚步一顿,目光缓缓下落,落在了二人相握的手上。
李闵君神色一变,十分艰难地开口道:“你的手怎么了?明长宴,大庭广众的,你还要不要脸了!”
明长宴道:“我的手怎么了?”
他看了一眼被怀瑜拉住的手,恍然大悟,说道:“无妨。你有所不知,我的手被线缠住了,挣脱不开。”
李闵君惊道:妈的,还真是不要脸了!
这时,秦玉宝与花玉伶,跟在李闵君后面,钻了出来。
一看到明长宴的手,惊讶道:“大师兄!你的手!”
明长宴敢在李闵君面前放肆,但是不敢在小师弟面前太过分。于是,他抽了一下,没抽出来。
这回,是真的被缠住了。
花玉伶听到了李闵君之前跟明长宴的对话,十分感慨:“原来,这天底下,还有大师兄挣脱不开的线。”
秦玉宝扑闪了一下眼睛问道:“可是大师兄不是最会用线的吗,为什么会被线捆住?”
花玉伶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所以说你傻。孺子不可教也。你仔细想想,缠着大师兄的能是线吗?”
秦玉宝百思不得其解。
明长宴摸了摸鼻子,对李闵君道:“你不来找我,我也要来找你了。”
李闵君点头:“我还以为,你已经把大宴封禅的事情给忘了。”
明长宴此刻无法思考过多,只说什么回答什么,跟被抽了魂似的,哈哈道:“说实话。刚才是真的忘了。”
李闵君眉头一抽,伸出手制止他:“打住,我没心情听你的内心剖析。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忘了。”
说罢,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明长宴一听要离开怀瑜了,终于回过神来,思考片刻:“事不宜迟,就现在吧。”
李闵君道:“现在?你——”他看了一眼怀瑜:“你还是先跟你的朋友告别。我们在前面的金鱼池等你。”
李闵君走后,明长宴转头道:“现在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等大宴封禅过后,我再找你谈一谈。”
怀瑜还握着手:“谈什么?”
明长宴道:“自然是很多要谈。我还想要弄清楚一件事情,你也应该在调查此事,文臣生病,我敢确信这件事情不是偶然,必定是人为。先看看此事是否与三王爷有关。大宴封禅实在太适合心怀不轨之人浑水摸鱼,今日听木图所言,中原存亡危在旦夕。我虽然不是中原人,但是好歹此事也与我有关,我不能坐视不理。”
“这个苍生令真是害死人。早知道拔.出.来这么麻烦,当年我就不拔了!”
怀瑜道:“大宴封禅过后,埋了它。”
明长宴道:“苍生令岂是你说埋就埋的。外面多少眼睛盯着,你埋在哪儿都不妥。此刀煞气极重,除非大福之地,否则埋在哪里都是祸害。除非有个什么办法,彻底销毁它。”
怀瑜道:“跟我回九十九宫。”
闻言,明长宴脸上的血液又微微有些上涌,他结巴道:“我、我听柳况说,此次大宴封禅,由你全权负责?”
怀瑜点头。
中原国相,除祈福天地,观星算相之外,还要负责四年一次,大宴封禅的举办。
四年前,乃是常叙负责监管大宴封禅,以免发生不公正,小人得志的事情。大宴封禅的比武点到为止,若谁要杀人,便由常叙出马,将其捉拿。因此,主持此宴会者,非德高望重,武功出类拔萃者不可。
毕竟,武功一差,怎么保管苍生令不被盗走,又怎么能阻止大宴封禅发生混乱。
明长宴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