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这个名字做什么,已经有十几年没人喊过了。”
明长宴顿了一顿,问道:“云罗,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没有死?”
华云裳开口:“你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明长宴见她说话如此坦荡,索性直接开口:“那倒未必,我随口一问。”
华云裳叹了口气。
明长宴心里一紧:“你别误会,我绝无怀疑你的意思,只是……”
华云裳幽幽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明长宴面无表情道:“……我看这个幕后主使一定是你了!”
华云裳呵呵笑道:“昭昭在外面被人哄骗两句,到回屋里头怀疑起我了,我要杀你,你早就死了千八百遍了。”
明长宴一想,却也是。
华云裳微微笑道:“昭昭,你别仗着我喜爱你,便在我这处任性,我很不高兴。”
明长宴哈哈一笑:“我非要任性呢!”随即又认真道:“你看我刚见你的时候,身子几乎跟你一样残破不堪,简直回天无力,结果现在呢?都快恢复得跟以前一样了。”
“我在想如果让怀瑜来帮你看一下,他说不定也能给你治好,虽然一定要好好求他他才有可能答应。”
华云裳听罢,终于道:“罢了。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身子是怎么回事吗。我可以告诉你。”
她顿了一顿,风轻云淡道:“当年,南柔被大楚灭国,我被大楚的军队捉住,扔到了军营里。这时候,正好是我十五岁生辰。”
明长宴追问道:“然后呢?”
华云裳笑道:“没了。”
明长宴诧异:“没了?”
华云裳道:“不然呢,还想要什么?”
明长宴不依不挠开口:“你被捉住了,接着呢?他们打你了,把你打废的吗?没有道理,以你的武功,不可能被轻易废了!”
华云裳笑他天真,只说:“我自负武功甚高,却又如何抵得住千军万马。再说,当时我也只有十五岁,在同龄人中再厉害,也只是把还未开锋的刀。昭昭,你认为,女人被扔到军营里,有几个下场?”
她不说,明长宴的脸色却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华云裳道:“过去之事,我早已放下,你要是愿意为我留几滴眼泪,我便记着你的好。只不过,我不需要眼泪,昭昭,你坐下。”
沉默半晌,明长宴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巴掌,在半空中时,被华云裳拦住。
“你做什么?是我要说的,与你何干?”
明长宴抿着唇,低声道:“对不起。”
华云裳莞尔一笑:“你啊你,我说了不讲给你听,你就非缠着我。同你讲了,你又做出这个样子伤我的心。”
她倒了一碗茶,递给明长宴:“我此生已然断送,只是瞧见你一步一步走我的后路,我这才提醒你,在这世上,并不是武功高就是一切。”
“你既知道背后之人势力之大,撒网之广,要致你于死地,你为何死过一次之后还不长记性,继续同这江湖搅在一起。”
随即华云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道:“不过,你恢复得这么好倒真让我惊讶,可是得到了神仙草?”
明长宴道:“这倒不是,我去了皇宫之后并没有找到神仙草,不过是怀瑜医术高明罢了。”
华云裳点了点头,继续道:“听我一句劝,不如摒弃一切,袖手旁观,找个山青水绿的地方,顾自己逍遥去。”
明长宴听罢,摆手道:“不行。那人害我如此地步,我若不把他揪出来千刀万剐,我就是下了黄泉都要爬上来。”
华云裳道:“你惯是这个性子,我劝你一百遍都没有用,反倒叫自己头疼。昭昭,你实在不让我省心。成日在外打打杀杀,我便提心吊胆,生怕哪一日就为你收尸。”
明长宴开口道:“放心,收尸之前,我也要替伊月和玉楼报了仇。”说罢,他问道:“你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华云裳道:“只是你变了许多,让我有些不敢认了。”
明长宴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变了许多?”
华云裳:“若是以前的你,坐在我这儿,多半是说‘普天之下能耐我何者有几人’,又或者‘拿个天下第一玩玩’。”
明长宴食指在桌上敲了一敲,突然有点烦躁,道:“是这样吗。”
明长宴自己也明白,他已经和从前不同了。如今,只是不想自己还有被连累的玉楼和妹妹他们死得不明不白。明长宴心知肚明,怀瑜虽歧黄之术近乎逆天,却也无法令他完全恢复成与以前一般的武功。
没了曾经的资本,又历经生死别离,再也不可能同以前一样盲目自信,只顾自己威风。但是要他放下,他也实在做不到。事已至此,哪怕同归于尽,明长宴都不会放过幕后之人。
华云裳便又叹一口气,忧思万千地望着他。
明长宴这一呆,又是好几天。
实际上,他在第二天的时候就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