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一顿。
怀瑜一转头,此人已经跳到了路边的摊位前。
柳况笑道:“他重伤近两年动弹不得,好了又一直被困在皇宫,这会儿出来难免兴奋。”
怀瑜冷冷瞥他一眼:“和你有关吗?”
柳况一愣,哑然,笑道:“我失言了。”
明长宴提起一串风铃,拿在手里晃了晃。这串风铃做工别致,中间拴着一个琉璃球,里头灌了大半的水,一条半寸长的小鱼在水里安然的游动。明长宴又晃了一下,小鱼便上下乱窜,而琉璃球末尾吊着的一小片布料被吹的左右飘摇。
“哎,你这串风铃怎么卖的?”
问了价,怀瑜付了钱,明长宴嘻嘻一笑:“送你的。”
怀瑜道:“拿我的钱买的东西送我,你真会做生意。”
明长宴厚颜无耻道:“我先欠着嘛,打白条。真是我送你的,你看里面这个小鱼,长得像不像你?”
怀瑜拎到眼前来,仔细观察片刻,立刻得出结论:“胡说八道。”
明长宴喃喃自语:“难道不像吗。”
他伸手,弹了一下琉璃球,那鱼当即气鼓鼓,背对着他。
明长宴喟叹一声,心道:分明一模一样嘛!
一刻钟后,柳况带二人来到了同文馆。店小二迎出来,柳况报了名字,三人便一同被领着往上房走去。
柳况边走边道:“我只知此人与你相识,但是问她具体,她什么都不愿意说,或许见到了你,她会说出来。”
到了门口,退了小二,柳况先敲了敲门,屋内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
她的中原话说的十分生涩,问了一句:“谁?”
柳况道:“是我。”
半晌,门被缓缓打开。
门后,那女子虽穿着中原服饰,眼珠却是琥珀色,轮廓也比中原女子稍微深一点。
甫一见到明长宴,她浑身一震,双腿一软,跪在门口,紧接着,脱口而出便是大月国的语言。
明长宴愣了下,“小铃铛!”
怀瑜道:“她喊了什么?”
柳况答:“我只会一小部分大月的语言,她喊的应该是小王子。”
明长宴扶起小铃铛,此女泪水决堤,好似漂浮之人泊岸,抓着明长宴的手臂,如同抓着半截浮木,肝肠寸断。
哭够了,小铃铛猛地跪在地上,将头磕在木板上,看模样是要长跪不起。
二人说的都是大月国的语言,怀瑜听不懂,便盯着柳况。
柳况被这个小祖宗盯得背后一片发麻,只得硬着头皮强做翻译。
“看来,这个小铃铛是明公子妹妹的侍女。”
怀瑜问道:“还有呢。”
“她似乎在道歉。”
小铃铛跪在地上,确实在道歉。
明长宴问道:“伊月怎么会来中原,我不是说了再过一年就把她接来吗,你们都由着她的性子一同胡闹吗!”
小铃铛哭道:“国主那些日子实在可怕,对下人动辄杀头凌迟,对公主也没有好脸色,还要把她献给南梁国的四皇子陆行庚。公主心里很害怕,实在是等不到您回来,便半夜的时候收拾东西逃走了,想亲自去找您。到了中原,我们在一家客栈休息,公主会说几句中原的话,而我什么也不会说,哪里也不敢去。当时我们已经到了广陵,很快就能到临安府了,又过了两天,来了一个男人,拿着您的银镯,说是您的朋友。”
明长宴心道:我的朋友?我哪门子朋友知道我有个妹妹!
他站起身,提高声音:“你就让伊月跟他走了?”
小铃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开口:“我……我当时被支开,公主让我去收拾行李准备出发,谁知回来的时候,她就不见了!是我不好,我没看住公主……”
明长宴心一软,扶起她:“我没有怪你。我问你,你记不记得那个男人长什么样。”
小铃铛猛的擦了一把脸:“我、我就看了一眼,虽然我描述不出来,但是……只要我能见到,就一定能认出……”
“对了!我还记得那个男人身上配着的一个十分别致的玉佩,上面是……”
明长宴神情一变,难以置信的愣住。
怀瑜问道:“她说了什么?”
柳况迟疑片刻,回答:“玉佩?她说带明公子妹妹走的那个男人腰上,悬挂着一枚玉佩。”
怀瑜道:“是不是羊脂白玉,麒麟踏云。”
柳况道:“你怎么知道。”
怀瑜上前,扶着明长宴的肩膀。
明长宴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那块玉佩,伊月见过。我曾佩戴在腰上,她见过,还加上银镯,才会如此相信此人。”
怀瑜略略思考,问道:“明月?”
寂静半晌,明长宴才道:“是。”
怀瑜道:“那晚你在我窗前,与我讲你妹妹之事,他也听到了。”
明长宴道:“但是他怎么会知道伊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