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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珺喊完,怀瑜看着她,说道:“屋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就你的话最多。”
阿珺哑然,眼神瑟缩,紧紧闭上嘴巴,不再开口。
柳况撩开布帘:“进来吧。”
明长宴同他一块儿跨进屋内,四处摆设陈列简单,正中间有一处香炉正徐徐冒烟。
他退后半步,离怀瑜更近一些。怀瑜道:“做什么?”
明长宴道:“这屋子里的香我不喜欢。”他动了动鼻尖,一笑:“你就不一样,你身上好香。”
怀瑜一愣,“什么?”
明长宴做口型道:“我说你好香啊,小国相。”
柳况道:“不好意思,打扰二位。劳驾,我刚才说的话有谁听到了吗?”
明长宴挑眉:“你说话了?柳三清,你行为不端,怎么能在别人谈天的时候说话。”
柳况道:“恶人先告状。不与你争论这些,明公子,你的命到也大,摔下烟波江都没死。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跑到朝廷去,听苏禾的话,你是跑去扮女人了?”
明长宴道:“非也。是当皇帝老婆。”
柳况右手握拳,笑了几声,“不愧是你,也只有你干得出这种事情。”
明长宴哈哈笑道:“吉人自有天相。柳三清,我不跟你打太极。我来找你,是因为你消息最灵通。别人说的我都不信,你告诉我,当年肃清我的队伍为什么会有朝廷参与?”
柳况道:“你年纪轻轻的领了苍生令,早就是武林众人的眼中钉。朝廷想与你合作控制中原武林,你拒不理会,我要是皇帝,你明长宴就是我的心腹大患。”
“再者,你非我族人,中原又有多少人服你?我当年早早地提醒过你,风头不要太盛。皇帝生性多疑,登基数年,费尽心思削弱武林势力,怎会容忍你这样的人存在。明公子,可知苍生令的两句民间童谣。”
明长宴道:“我知。苍生令出令苍生。”
柳况又问:“那你知不知道这句话的下半句是什么。”
怀瑜看了一眼明长宴,“天下谁人不识君。”
明长宴苦笑道:“也太看得起我了!”
柳况道:“并非看得起你。天清乃当时天下第一的大派,又有你一念君子坐镇,只怕想纠结武林造反,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明长宴道:“我没想当皇帝。”
柳况:“这跟你想不想没有关系,而是你能不能,皇帝认为你想不想。”
明长宴道:“我当时刚拿下苍生令没多久,朝廷就来找过我,列出的条件多得我看着都头晕,就算他们给的好处再多,我也不会答应的,若是如此不自在,我还离开大月,跑到中原作甚呢?”
柳况斟了两杯酒,明长宴推拒:“我不喝酒。有茶吗?”
柳况道:“只怕我有茶,你也喝不下去。”
明长宴敛了笑容,道:“当年是我太心急,只想早点儿稳固天清在中原的地位。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伊月在大月多待几年。现在弄成这幅田地,别说接她来中原,我想回去见一面都难。”
柳况听罢,脸上猛地浮现出一抹极其古怪的神色。
明长宴毫无察觉,端茶喝了半杯,只觉得茶水苦入心肺。
他抬头,见柳况久久不言语,疑惑问道:“你怎么了?”
柳况开口:“我刚才听你说话有异,前后不搭,只以为是自己多心,现在想来不完全如此。”柳况顿了顿,仿佛有些迟疑。
不知道为何,明长宴的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明公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当年你截杀万千秋……”
他真的杀了万千秋?
“就是因为他杀害了你的胞妹。”
明长宴一愣,神情恍惚。
……柳三清是什么意思?
万千秋杀了他妹妹?谁?
是在说伊月吗?
半晌,他手中的茶杯骤然摔在地上,瓷器碎前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水珠在空气中缓慢的翻滚了两圈,拉扯扭曲成了过往的岁月,‘啪’的一下,烂了一地。
有什么东西正在汇集在一起,一滴一滴地挤入他的脑海中。他轻轻颤动,猛地,细碎的铃声在他耳边齐齐作响,明长宴身体骤然一空,悲恸欲绝,神色空洞,双耳失聪,眼前光影交错,似有星河璀璨,神女逐月。
蓦地,一扇小窗被推开,少女托腮,笑吟吟的看着他。
“哥哥画的眉毛丑,捡的贝壳也没我的好看,中原的贝壳和这里的贝壳一样吗?”
“……”
“哥哥怎么不说话,光我说,显得我吵。”
“……”
“我不喜欢月亮,月亮很大,很无聊。”
“……”
“哥哥撒谎,什么时候带我去中原?去年说了,前年也说了!”
“……”
“哥哥带我去中原吧。”
她一笑,一眨眼,乌云遮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