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对面用红绸带拦起来的水域了吗。要参加请花灯的船都得到这儿来,等妙花仙子请出琉璃花灯,船上的众人无论是跳下去游泳也好,划船也好,总之,谁先跑到湖心,抢到琉璃灯,谁就是今晚上的获胜者。”
怀瑜道:“琉璃花灯很名贵吗,抢到了又如何?”
明长宴道:“不如何,图个吉祥的彩头,就跟挂花灯一样,谁说挂得高,夫婿就嫁得好的?”
片刻后,怀瑜突然又问:“琉璃灯也是这个意思吗。”
明长宴当然不知道琉璃花灯的意思,他信口胡诌道:“自然!你看它挂得那么高,大概是能摘到的就嫁得远吧!”
秦玉宝问道:“如果是个男人摘到呢?”
明长宴思索片刻,扯道:“可能就是娶个外地的老婆吧!”
一个时辰后,日头西下,夜幕笼罩,探水河灯火通明,人声嘈杂。湖西面,有人喊道:“是赵家的船!”
众人齐齐望去,只见一艘气派宏伟的大船缓缓徐来,共有上下两层,高百尺左右。船上张灯结彩,大摆宴席。席间觥筹交错,鼓乐齐鸣、歌舞升平。外栏有家仆丫鬟匆匆走动,娇女公子三三俩俩,凭栏而望,船动则水光滟滟。
“好气派的船!”
“赵家位列三大世家之首,又是中原首富,他不气派,谁气派?”
“皇亲国戚嘛,那个赵家的小儿子,在皇后面前得宠得很,就差个亲生的关系了!”
“好了好了,勿要多言。接下来还有花戏要看。”
李闵君听完,转头对明长宴说:“我记得赵家的小公子,很喜欢你。”
明长宴坐在船头,正教秦玉宝如何扎花灯,随口道:“是吗?喜欢本少侠的人太多了,我不记得。”
李闵君:“是啊!我对他有点儿印象,这孩子才到我腰这么高的时候,就年年来天清派报名学武,每每都在第一轮被刷下去,就坐在冼月山门口哭。年年失败,年年哭,赵家因此还给我塞过银子。”
明长宴笑道:“小孩儿毅力不错。”
明月听罢,冷淡道:“可惜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就算有毅力,终究也只是白费力气。天赋到底比努力重要。”
明长宴却道:“明月,不准这么说话。”
明月恼道:“我说的是实话!”
钟玉楼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倒是知道天赋比努力重要,同样是天赋差,有人能进内门,有人还要被另一个天赋差的嘲笑了?”
明月脸色涨红,咬牙道:“你!”
他死死盯着钟玉楼,后者一脸不屑,双手抱臂,很是嚣张。但此人却也有嚣张的资本。内门弟子中,钟玉楼是天资最高、最聪慧的。明月入门得晚,天赋也不及他高,被他讽刺,无可反驳。
明长宴取了一块糯米糕,堵住了明月的嘴:“好了,你的嘴巴最会说话,赶紧吃。”
钟玉楼委屈道:“大师兄,你就对他好!你偏心!”
明长宴被他一喊,只得道:“哎哟,小祖宗,我哪儿敢啊。”他顺手又拿了一块糯米糕,塞进钟玉楼嘴里:“玉楼长得美,心也善,饶了师兄吧。”
钟玉楼委屈巴巴地嚼着糯米糕,明长宴又哄了几句,没多久,这小孩儿便喜笑颜开,拿着花灯上船边玩水去了。
怀瑜正靠在船舱处发呆,明长宴从后面伸出手,拍了他一下:“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
怀瑜道:“什么都没看。”
明长宴抓了一把糕点,往他手里一塞:“吃吗,特意给你挑的,不加糖。”
怀瑜拿在手里,迟疑了会儿,慢吞吞地闻了闻,似乎在用此招判定手里的糕点能不能吃。明长宴见了,毫不客气地笑他:“你是小狗吗!”
怀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又轻轻地哼了一声。明长宴顿了一下,突然道:“怀瑜,你老实告诉我,你跑来临安府找我,是不是很崇拜本少侠?我不笑你,现在咱们这么熟了,你可以说。”
怀瑜道:“自作多情,我只是好奇而已。”
明长宴洋洋自得,“别掩饰了。现在的小男孩谁不崇拜我?我都知道的,你现在知道天下第一是什么样了吗?”
怀瑜哼道:“也就那样。”
明长宴挑眉,“本少侠不给你一点教训,看来你是不知道天下第一有多厉害。”
他猛一出招,搞得小船左摇右晃。李闵君站在船尾骂道:“明长宴!你要死啦!”
明长宴哈哈大笑,怀瑜推开他,他顺势往船上一坐。
钟玉楼玩儿够了水,从船头跑到船尾寻他,喊道:“大师兄,花戏马上就要开始了,你看不看?”
怀瑜往湖边一看,果然看见望湖楼搭建了一个戏台子。戏台上,唱的是中原含珠公主和亲一事。
钟玉楼坐在他身边,看了一回儿便抱怨道:“怎么又唱含珠公主出嫁,都唱了好几年了!我记得,她已经死了。再说,你们觉得公主扮得像吗?”
怀瑜道:“我没有见过公主,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