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时间差不多就要到了,应该要出发了。
但天上乌云反而更加阴沉了,雷声更加密集了。
众臣心中欢喜,但脸上却悲戚惶恐。
“这可怎么是好啊”
“祝相,要不然您去和陛下说说,换个日期祭天吧”
祝弘主就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大宗正,要不然您去和陛下说说,换日子祭天”
一旦换日子,那就要收回旨意,不能由宁政念祭天疏了。
就等于国君唾面自干。
大宗正宁裕也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忽然,六王子宁景道“这样等着也不是法子啊,五哥此事完全因你而起,要不然你去劝劝父王”
这话就是诛心了。
什么叫因为宁政而起
就好像今天乌云压顶,雷声滚滚完全是因为宁政招来的一般。
而三王子宁岐,就仿佛一切都和他无关,一身戎装,如同寒冰矗立。
今天的祭天大典,他是最高军事统帅,维持整个祭天秩序。
六王子宁景话音一出。
所有人纷纷称是。
“对对对,五王子您去和陛下说说啊。”
“最近五殿下受到陛下器重,您的话陛下能够听得进去。”
宁政还是第一次穿着蟒袍出现在朝堂之上。
在众臣眼中,他的出现是如此的扎眼多余。
之前你一直在犄角旮旯,为何不依旧躲在角落为何一定要跑到众人眼中碍事呢
所有臣子纷纷围攻宁政,逼迫他去见国君,请求改期祭天。
仿佛一切都是他的过错。
宁政一开始面色胀红,不知所措,但后来又渐渐平静了下去。
“好了”
忽然,宁启王叔一阵怒喝。
他德高望重,内心也看不上宁政,更不喜欢沈浪。
但是他也看不惯群臣这么幸灾乐祸,逼迫国君,逼迫宁政。
“谨记你们作为臣子的本分。”宁启王叔淡淡道“祝相,种枢密使,管好你们下面的人。”
这话的语气,已经非常严重了。
这大概还是有人第一次对宰相祝弘主这般不客气地说话。
然后,宁启王叔离开大殿,前往后宫。
“陛下,要不然改日子吧。”宁启王叔道“这天是晴不了了,雷声越来越猛,乌云越来越压抑。”
国君宁元宪冷道“王叔,你也来责怪寡人吗”
王叔宁启跪了下来,道“老臣不敢”
宁元宪道“王叔,最近朝堂发生的事情你也看得清清楚楚。太子宁翼可有半分孝顺之意吗隐元会借贷一事,还有群臣围攻寡人一事,他可有半点为寡人解围之意吗寡人不但是他的君王,也是他的父亲。我就算敲打他了又怎么样寻常家的儿子还知道维护父亲威严呢而他呢”
宁启王叔道“陛下是君,太子少君也是君,他也要维护自己的权威,他也要为身后的群臣做表率。若是他服软了,那岂不是辜负了群臣的忠心”
“哈哈哈”宁元宪怒笑道“这就是了,这就是了,在他的心中群臣比寡人更加重要。太子在寡人面前是臣,在臣子面前是君。那你说说,他是应该先尽臣子本分,还是尽君主本分呢”
顿时宁启王叔哑口无言。
法理上,太子当然是应该先尽臣子本分。
宁元宪道“太子是一群文臣支持的,从小饱读圣贤书,口口声声天地君亲师,口口声声忠孝仁义。结果呢他做到忠孝二字了吗他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吗可见这群读书人啊,对他们有利的就口口声声圣人教诲,忠孝仁义,对他们不利的就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顿时宁启王叔再一次哑口无言,他是一个老好人,品行也比较正直,但才华也只能算是一般。
足足好一会儿,宁启道“陛下,太子是国本,不可轻易动摇。”
宁元宪道“王叔,您对这句话理解是有误的。太子是国本这句话不假,但说的是太子这个位置是国本,一定要维持这个位置的权威,但并非指这个人。正因为太子之位乃是国本,所以才有德有才有贤者居之,德行排在最前面。”
宁启内心想说陛下您的德行,大概也就是那回事啊,为何对太子苛求这么多。
但是细细想来,国君宁元宪是刻薄寡恩,但你要说他德行差,也不至于。
想了好大一会儿,宁启王叔道“如今乃多事之秋,朝局不宜动荡,所以太子权威还是多多维护的好。”
宁元宪叹息一声。
王叔宁启这一句话说对了。
倾国之战就在眼前,朝局确实应该稳定为主。
所以他也只是想要稍稍敲打一下太子,压根没有易储之意。
然而没有想到太子一系的反应如此激烈,几乎是如同潮水一般朝着宁元宪席卷而来。
真正万夫所指。
这个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