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比女人还要美。”
“可惜啊,那方面不行。”
“摇头摆尾的,看上去好像一条狗啊。”
今天流的泪,就是昨天脑子进的水。今天流的血,就是昨天造的孽。
看上去有多么欢快,实际上就有多么肃杀。
此时的国都,无数普通人无知地欢快着,朝堂却一片肃杀,风雨欲来。
张翀枯瘦的身子站在镜子面前,穿官服。
下狱之后,张家就穷了,是买不起大镜子的。
这面镜子还是沈浪送的。
穿完之后,张翀微微皱了皱眉。
官服有点大了。
不,不是官服大了,是他身体瘦了,缩了。
“父亲,您这病至少需要躺一个月,如今才十来天,您怎么上朝”
张翀没有说话,而是一丝不苟将官帽戴上头顶,朝着门外走去。
刚走了几步路,感觉到有些昏眩,便稍稍放慢了脚步,闭上一会儿眼睛,然后继续走出去,上了一辆马车,朝着王宫行驶而去。
进入朝堂之后。
众人纷纷前来拱手招呼。
“翀翁,为何不在家中养病,这么早就过来了啊。”
张翀笑道“之前没怎么上过朝,没见过世面,今天这不就迫不及待来了吗。”
每一次朝会之前都是这样的,严肃活泼。
这就是朝中高官的格调,哪怕接下来要疯狂对喷,朝会之前也有可能互相开玩笑。
张翀之前还真是没怎么上过朝,再担任怒江太守的时候,他在国都挂职也就是五品,还没有资格上朝的。
如今,他是御史台右大夫,单纯官衔够高了。
苏难笑道“敛之,今日上朝可有什么奏本啊”
敛之,是张翀的号。
张翀笑道“倒是有一本要奏苏翁,却又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
苏难道“莫要吓我,莫要吓我,老夫胆子小得很。”
片刻后。
众人肃静。
监国太子入殿,在王座边上坐了下来。
“父王马上便要回宫了,这几日本宫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全靠诸卿得力,父王不在的这几日,朝中也太平无事。”
“今儿最好也别有什么事,太太平平让本宫被监国的日子给平稳渡过去。”
太子说完后。
整个朝堂,仿佛对边境会猎的结果毫无所知。
然而
所有人都知道,两国君王会猎,越国输了。
不但文对弈输了。
而且武厮杀也输了。
不仅仅是输,而且输得非常惨。
场面非常难看。
但越是这个时候,朝堂的气氛就越要轻松。
赢了自然要大书特书,恨不得马屁震天。
而输了那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要提半个字。
不要露出哀色,否则你这是在讥讽国君吗
也不要露出喜色,否则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吗
旁边太监朗声道“诸卿有本奏来,无本退朝。”
无人有本,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惹事端。
这个时候有人冒头的话,面临的可能是灭顶之灾。
会承受国君无边无际的怒火。
因为
边境会猎输了。
这让国君颜面尽失。
这位主是什么性格,大家可清楚得很。
他要是不痛快了,那整个越国的天空就是阴云密布,雷霆闪电。
他最擅长的就是迁怒于人了。
上一次怒江郡新政失败,整个朝堂的气氛何等恐怖
所有官员每日上朝都垂着脖子,夹着屁股。
一直等到国君把这股怒火全部发泄出来之后,所有人才送了一口气。
那么上一次国君的怒火造成了什么后果
张翀下狱半年,几乎死在牢里。
怒江郡大小官员被杀了几十人。
晋海伯唐氏家族,被杀了近千人。
之后朝堂之上的官员,陆陆续续被杀,被关,罢免十几人。
然而上一次怒江郡的新政表面上是大功告成的,老牌贵族唐氏灭族了,所有的封地被收回了,兵权也没了,而且还新得了整个雷洲群岛。
努力吹嘘一下,完全可以当成莫大功绩的。
百年之后史书中只会书写国君宁元宪开疆拓土,得雷洲群岛,拯救海外孤民数十万。
而这一次边境会猎大败。
再怎么粉饰,再怎么吹嘘,也不可能变成胜利。
这次国君丢的面子更大。
所以会有什么后果
他的怒火会何等惊人
这次又要死多少人
天知道。
关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