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倾覆我越国神器。”
“这是玷污我万民信仰。”
“这是对我整个大炎王朝,整个东方文明之羞辱。”
“我大炎煌煌盛世,华美壮丽,圣人吐哺,天下归心。”
“之所以有今日之璀璨文明,完全始于诸圣典籍”
“圣人,乃我东方神祇。”
“而今,羌人焚我圣庙,如掘我文明根基。”
“寡人之悲,寡人之怒”
轰隆隆
仿佛为了映衬国君的话,天上一阵阵雷鸣。
国君继续道“仿若这天上惊雷,五脏俱焚,欲撕天而泣”
这话一出。
大殿上的群臣,纷纷泪奔。
全部嚎啕大哭。
有些演技过分的,更是直接哭得瘫倒在地,捶胸捶肺。
“呜呼哀哉,羌人烧我圣庙,如同掘我祖坟,此仇不共戴天。”
“羌人烧我神庙,如同杀我父母,此仇不共戴天。”
整个大殿,仿佛变成了灵堂一般。
所有朝臣都在大哭,都在喊打喊杀。
但是好多大臣也在腹诽。
陛下啊,您刚才把最壮丽的话都讲完了啊。
那接下来我们的奏章,就不好写了啊。
整整哭了一个时辰,骂了一个时辰。
所有的朝臣,都把昨夜赶出来的奏章念了一遍。
从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表示自己的痛彻肺腑,七百二十度表示对强忍的愤怒。
最后站在东方文明的高度上,彻底鄙夷了羌人的野蛮。
有些演技过火的,已经开始吐血。
开始昏厥了
旁边的人都看不过去了。
你现在就开始演昏厥,演吐血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圣庙被烧,接下来起码还要愤慨十几天呢。
还要演十几天呢。
你现在就把绝招拿出来,那最后几天莫非你一头撞死,为圣人鸣不平
好了,好了。
火候差不多了。
接下来该干正事了。
太子和三王子双方的官员开始酝酿。
他们决定顺从君意,表面喷羌国,实际直指苏氏。
陛下要对苏氏放血,那我们就做陛下的刀。
国君淡淡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诸卿议一议,接下来怎么办”
然后,他往后微微一躺,发出了信号。
你们可以开始了
懂得寡人心意的人,你们可以开始开刀了。
谁先开始呢
太子一系先来还是三王子一系先来
不行,要一起来
然后,两个派系的官员仿佛商量好了一般,直接就要走出来,弹劾苏氏。
然而还有人比他们更快。
镇远侯,枢密院副使苏难。
他老迈的身躯此时尤其快,直接扑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臣有罪,臣有罪”
“陛下,羌人使团在国都横冲直撞,我苏氏派人陪同监视,却未能阻止他们焚烧圣庙。”
“所有之罪过,都在于臣。”
“请陛下降罪”
“臣,愿乞骸骨,辞去所有官职,告老还乡”
这话一出
国君身体微微一颤。
娘了个屁
老家伙,奸诈如鬼的老家伙。
果然滑不留手啊。
没等你们攻击,我苏难把所有罪名都认下来了,而且还直接辞官。
你这是什么意思
要挟我吗
国君是要开刀放你的血,不是要你辞官。
南殴国之战没有结束,羌国那边就不能乱动,你苏难怎么能辞官
现在,我反而还要来安慰挽留你
国君起身,亲自走了下来,将苏难搀扶起来,亲热道“爱卿言重了,你乃国之栋梁,寡人身边可离不开你。”
这搀扶得不简单,
苏难浑身颤抖得厉害,仿佛随时都要倒下去。
这个世界真是见了鬼了。
国君拼命扮年轻,苏难拼命扮老。
两人明明只相差十来岁,结果却仿佛爷爷和孙子辈。
你俩都过份了啊。
顿时间,太子和三王子两方人马,偃旗息鼓。
还弹劾个屁啊。
人家都全部认罪,连辞官都说出来了。
你再弹劾,是要逼死老臣吗
国君心中无奈道“苏卿,一直以来,你都在抵御羌国的最前方,论治羌,朝野无人能及此事该如何办,寡人想要听听你的意见。”
国君又将皮球提到苏难脚下。
你主动认罪,还上演辞官,确实挡住了所有人的攻击。
但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