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是很难伪造的,上面写下的字用水是洗不掉的,如果用小刀刮掉,很容易就会被看出来是假的。
扶苏却知道有一种叫做楠椿的树,树上的汁液刚好可以把圣旨上的字给消掉,原理应该是酸碱中和。
扶苏打算一有时间就赶快把楠椿树的汁液给取来,伪造一份圣旨。
蒙恬未必就真的相信自己手中的密旨是真的,只不过他能看的清局势,不配合自己的话,两个人都要死。
所以蒙恬和扶苏两个人上演了一出双簧,但今后如果扶苏无法证明手中的密旨是真的,蒙恬就不可能完全和扶苏一条心。
没过多久,蒙恬便带来了几百士兵,将房间里跪倒在地的几十卫士带了下去。
一时间,房间中就只剩下了蒙恬和扶苏两个人。
扶苏说:“事情已经了结,蒙将军为何仍然愁眉不展?”
扶苏其实是明知故问,蒙恬一定是想亲眼看到那份密旨,如果那份密旨是真的,蒙恬自然会宽心。
但如果那份密旨是假的,蒙恬很难判断自己会怎么办,伪造圣旨是谋逆大罪,即使是公子扶苏,做出了这等事,他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蒙恬说:“陛下真是未卜先知,竟然提前给公子下了密旨,不然公子和臣今日都要危矣。”
扶苏说:“父皇高瞻远瞩,远不是你我二人可以揣度,我与父皇虽然政见有所不合,但亦知父皇之雄才大略,否则何以横扫八荒,平定六合,让天下一统。”
蒙恬说:“公子往日尽是说陛下苛政害民,想不到今日竟会说出此番话来?”
扶苏说:“如今我大秦之苛政的确害民,父皇若肯听从我的意见,缓缓图之,如今六国也不会有那么多势力在暗中虎视眈眈。蒙将军难道没有看到,如今这愈演愈烈的趋势?”
蒙恬想把话题往密旨上面引,但扶苏坚决要转移话题,造假还没有完成,不可能现在就把圣旨给蒙恬看。
如果把实话跟蒙恬说了,告诉蒙恬此时始皇帝已死,那事情就更难解释,蒙恬会不会怀疑始皇帝其实是被扶苏给干掉的,不然扶苏怎么可能得知始皇帝的死讯。
说自己是推断出来的,这可无法说服蒙恬这种人,你不拿出证据,他不可能相信你。
蒙恬说:“公子多虑了,各地确有异动,但在我大秦铁骑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扶苏说:“就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好了,我有点乏了,将军先退下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谈。”
蒙恬看了扶苏一眼,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走出了扶苏的房间。
他终究还是不想直接和扶苏撕破脸,两个人并肩作战许多年,说起来也算是过命的交情。
若不是蒙恬对始皇帝太过忠心,根本不会考虑密旨的真或假。
楠椿木并不常见,但好在扶苏在自己这座府院当中的花园里便栽种了一棵,他小憩片刻之后,便到花园当中走了一遭。
确定没有人跟踪监视之后,在楠椿树的树皮上割了一个小口子,收集了一小杯楠椿树的汁液。
他返身回到自己的书房,将手中的圣旨拿出,找到一支没有用过的毛笔,当成刷子,蘸着楠椿树上的汁液把圣旨上原来写的内容都给涂改成空白。
晾干之后,他自己提笔就写,他幼时便是跟始皇帝学习写字,在这个没有笔迹鉴定专家的时代,他想刻意模仿始皇帝的笔迹,几乎不可能有人分辨得出来。
仔细查了一下,符合始皇帝平时的行文习惯,字体也没有什么问题,扶苏这才放下心来。
扶苏把他杀掉的那个使者带来的圣旨仔细看了一遍,马上就发现了破绽,尽管整体模仿的很像,但是皇帝写几个字的时候有特殊的小习惯。
这一点可能只有扶苏知道,再怎么政见不合,始皇帝也一直是把扶苏当太子培养的,尤其是在扶苏小时候,他是亲自给扶苏当老师的。
这一点,无论是胡亥,还是其他的皇子,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这个待遇。
现在只要找个机会,把密旨让蒙恬看一下,蒙恬这一边的问题应该就能gao定。
扶苏也不想做得太刻意,所以他必须等蒙恬主动提起的时候,再顺水推舟。
就在这个时候,手下有个小厮前来报告,扶苏心里暗叹:“麻烦又来了。”
在扶苏的记忆当中,那就是个又黑又丑的疯女人,可偏偏又是这里最大的一个氏族冯氏族长的女儿。
比背景和扶苏比起来,当然还是天差地远,但是冯家对大秦一向忠心,冯氏族长的女儿要来探望扶苏,扶苏还真不好把她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