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景御用记者的身份曝光了猫儿山煤矿的一系列问题,再次在社会上形成了强大的舆论攻势,而在省委召开的会议上,段一峰原本根据干部问责条例被提了出来,可是自然有省委的领导为段一峰开脱,毕竟猫儿山煤矿是省下属的企业,段一峰只是一个上任一年的市长,估计连煤城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没有认全,矿难的发生与段一峰其实没有直接的关联。
而猫儿山煤矿的矿长程祥才有重大问题,甚至在矿难发生之后畏罪潜逃,而程祥完全不具备资格担任矿长,而且他本身的履历就有问题,也是程祥的管理不利,导致了矿难的发生,而调查以程祥为突破口,该查的查,该审的审。
五天的时间,由程祥这一条线索一直查下去,不少官员被牵扯出来落网,整个煤城政府部门的人事结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谭骥炎和段一峰的人也在同一时间补上缺口,让一直在煤城没有实权,只有一个市长名头的段一峰终于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人脉关系和势力范围。
夜已经深了,凌晨两点多,煤城的事情差不多都完成了,余下的事也不需要谭骥炎来一一处理,段一峰接手就可以了,至于董福生这个市委书记,谭骥炎当时入矿之后会发生坍塌,和董福生有着直接的关系,当然,这个不会在市里查,也不会在省里查,董福生直接被带去了北京。
五天以来,谭骥炎不断的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累到极致,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便再也没有时间去想小瞳了,而此刻,谭骥炎有些颓废的靠在椅子上,书桌上摊开的文件,其实半天都没有翻开一页。
点燃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带着尼古丁的辛辣气味从口腔进入喉咙,然后蔓延到整个肺部,最后被吐出,形成白色的烟雾,五天了,谭骥炎峻寒的脸庞带着疲惫,那原本该凌厉的凤眸此刻却只有深深的思念,夜深人静的这一刻,谭骥炎才放任自己的情绪。
小瞳一直都没有坦白自己的身份和过去,或许当初自己该问的,谭骥炎又吸了一口烟,苦涩的抿着嘴角,脸色严肃而凝重,涉及到国家安全,这个理由可大可小,可轻可重,童部长说话时的语调倒还算平静,似乎早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谭骥炎低沉的叹息一声,从去年之后,这孩子还真的没有离开自己身边这么多天。
一堵墙之隔的卧房里有着轻微的响了起来,谭骥炎怔愣了一下,将夹在指间的烟放在了烟灰缸里捻灭,冷傲颀长的身影被灯光拉的很长很长。
“瞳。”卧房里,原本该熟睡的谭宸此刻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询问的目光看着站在门口的谭骥炎,谭宸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可是从瞳离开之后,他总是感觉少了什么,很难受,钝钝的痛在胸口蔓延到了全身,以至于不停的走路,不停的练习说话的谭宸也无法用疲惫让自己完全睡着。
“明天我们就回去找瞳。”谭骥炎脱了西装,随意的扔在一旁的椅子上,将衬衫的扣子解开了几粒,冷傲的身影走了过来,看着冷冰冰的谭宸,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和他相处着。
坐到了床边,谭骥炎大手落在了谭宸的头上,稍微的揉了一下,这才发现这个看起来冷冷的小鬼,竟然有着一头柔软的头发,发丝从指间滑过,竟然和小瞳的发质一模一样,软滑的不可思议。
“小瞳没事。”谭骥炎看着还是不会开口说话的谭宸,却也明白他的意思,强劲的手臂将这个之前是绝对不会抱住的小鬼给抱到了腿上坐着,“明天我们就回家,然后去找小瞳。”
谭宸似乎听明白了,沉默的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看着身后抱住自己的谭骥炎,小脸一冷,眉头也皱了起来,而谭骥炎此刻也发现自己似乎将这个小鬼亲密的抱坐在腿上,几乎在同时,谭宸迅速的挪移到了一旁,谭骥炎也快速的站起身来,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同时寒碜的抖了一下,然后互相不搭理对方,谭宸闭着眼躺会床上睡觉,谭骥炎也直接去浴室洗漱之后睡觉。
北京,某处隐秘住宅。
早上十点半。
童瞳对着浴室的镜子瞅了瞅自己依旧平坦的肚子,摸了摸,然后浑身一颤的抖了一下,她该高兴的,真的,她一直期望着和谭骥炎有一个孩子的,虽然后来发现有了谭亦,当然也有了谭宸,可是当真的发现自己肚子里似乎有了孩子之后,童瞳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觉,是高兴,童瞳知道,可是高兴之外,也多了一份不知所措。
自己想谭骥炎了,童瞳从浴室走了出来,撇了撇嘴巴,叹息一声,小脸上有着无奈,蜷缩的窝在客厅的沙发上,不要说电脑、电话了,童瞳几乎怀疑这里是不是被屏蔽了一切信号,太过于安静之下,这一处位于山边的别墅安静的几乎听不到人声,可是童瞳明白在别墅外围四周的林子里都有人,而以前都是自己看守别人,这会轮到自己被人看守了。
啃着苹果,童瞳又摸了摸肚子,或许只是这个月的例假推迟了吧,而这个时候,童瞳也实在没法子让守在暗中的人去药店给自己买验孕棒,所以说不定只是推迟了日子而已。
院子外有汽车声响起,童瞳眼睛一亮,身影倏地一下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