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邑拉过房卿九的手腕,盯着她现在的身量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忽又欣慰道:“你这模样极好,有这么一张雪肤花貌的好皮囊,将来有的是人前来求娶,如此。为师也不用像以前一样,还要为你的婚姻大事操心。”
房卿九嘴角一勾,想起和容渊前世的约定,眼中划过得意:“我的终身大事,早已有了着落。”
她亲自挑选的夫君,自然不差。
康邑眼神微亮,他牵着房卿九坐下,看到油光诱人地烧鸡,食指大动,拿了筷子,迫不及待的吃起来。
之前昭叔给的那些,顶多垫垫肚子。
他吃的抱了,端起女儿红浅尝一口。
时光虽然在控制不住的往前走,但女儿红的味道没有变,纵使多年过去,这家的女儿红喝起来还是那个味道。
康邑放下酒杯,对房卿九未来的夫君极为好奇:“你当年曾说,想要嫁给元帝,莫不是你去阴曹地府走了一遭,把元帝的魂魄带出来一起活了?”
房卿九颇为无语。
她当年年纪小,就是一句戏言,做不得数。
偏偏康邑却记在了心底,还老拿此事打趣她。
康邑打趣完,知道死而复生的事情极难落到旁人身上,房卿九有此造化,已是苍天厚待:“说吧,是哪家的公子。”
房卿九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我前世就订婚了。”
康邑惊道:“怎么可能?”
如果她的婚事是在十几年前就定下来的,怎么会一直没有消息?
而且他是房卿九身边较为亲近的长者,一旦房卿九的终生大事有什么动静,他必然是知情人。
因此,康邑在听到房卿九这么说的时候,有些怀疑她是不是为了在自己面前挣点面子瞎说。
房卿九眨了眨眼,眼神清透真诚:“师傅啊,您老人家也算是了解我的人,您难道还不知道我不说谎的性子吗?”
康邑直接不给面子的翻了一个白眼:“当初是谁谎话连篇来着?”
“……”
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康邑从接触房卿九开始,到将其收为徒儿之后,深刻的有了一个认知,那就是他徒儿的这张嘴,说出来的很多话都不能信。
作为过来人,他深有体会。
房卿九不提当年,她没皮没脸的事情干的太多了,康邑要是想唠叨,那得说个不停:“我前世呢,跟镇国公府的小容渊有过一个约定。我曾说过,等小容渊长大成人,会以无数金银珠宝迎他为夫。既然我重来一世,当然要把我当年未完成的约定兑现。”
她是言而有信之人。
康邑想了想,瞬间对容渊有了印象,他一脸古怪的盯着房卿九,总觉得他的徒儿思想有些空前地变态:“你果然心术不正啊,当年的容渊,不过是个小娃娃。你也不想想,你一把年纪了,比人家大了整整二十岁,竟然还想老牛啃嫩草!”
房卿九扶额:“……”
事实上,她说服自己这件事,也用了一段时间。
知晓她年龄的,说她老牛啃嫩草也不足为过。
但她现在的身体,又不是前世的房卿九。
房卿九咳了咳:“师傅,您能不说当年,就说现在吗?你看我现在的年纪,多年轻貌美啊,还比小容渊小了十多岁啊,我都没嫌弃小容渊老呢。”
她忽然觉得,她上辈子可能脑子被驴踢了,竟然会对康邑生出崇敬的心理,还屁颠屁颠的凑上门去拜师。
结果好了,他如今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往她的心口上捅刀子。
早知道不跟他相认了。
康邑见她不想提起当年,也觉得当年的房卿九过得太彪悍热血了些,可也体验过很多人未曾体验过的痛苦,便不再多言:“你倒是有眼光,容渊的皮囊堪称一绝啊!”
他常年在外行走,能听到一些关于容渊的传言。
民间都说,镇国公府的公子,是一位仙姿佚貌的男子,不仅容貌世间少有,也是名门世家里最杰出优秀的子弟之首。
康邑也对幼时的容渊有印象,当时他便知晓,此子不凡。
房卿九听闻康邑夸赞容渊,竟然比听到别人夸自己还要高兴:“我也觉得,小容渊的皮囊实乃一绝,这等美人儿,就该被我觊觎。”
康邑一笑,说完她的终生大事,他又喝了几杯酒下肚。
师徒之间,相处起来也没有丝毫架子,更像多年不见的挚友。
转眼,便到夜间。
康邑得知了房卿九现在的身份,见外面天色已晚,他也有些乏了,便道:“今日就聊到这里吧,我回到盛京不久,正闲着没事儿,以后就在无妄斋内当个老先生。你若有空,再过来走走。”
房卿九点头。
她确实该回去了。
临走时,康邑又停下脚步来,盯着房卿九的脸打量:“徒儿啊,你说为师要不要也学学你,凄凄惨惨的死上一回?”
她不解:“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