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府门外,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大冬天的,蒋姨娘跟卫姨娘突然衣衫单薄的被房府下人扔出来,两人冻得浑身发冷,肌肤上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身
体一抽一抽的。
接着,便有下人把她们的东西扔出来。
两人各自抱着包袱,从里面找出厚的衣裳披上,再看了看包袱里,竟然还有几张一百两的银票。
围观的路人,三三两两讨论道:
“哟,这不是房府新得宠的两位姨娘吗?听说前几日孩子被林小姐弄得双双流产,正躺在院子里将养身体,房老爷整日也过去嘘
寒问暖的,怎么就被丢出来了?”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吗?”人群中有人揣着双手:“这两位年纪轻轻的姨娘啊,貌美如花,但房老爷年纪大了,在房事上力不从心
啊。”
“竟是如此?”
“那这么说,她们两人流掉的孩子,并非房老爷的?”
“房老爷的头顶,是戴了两顶大大的绿帽子啊!”
“谁说不是呢,戴绿帽子也就罢了。偏偏房老爷糊涂啊,为了两个姨娘的孩子惩治林小姐,结果房大公子护短,得知此事后带林
小姐离了家。”
“……”
黄氏的院子里。
从她频频开始梦到房佑夫妇以后,她便心惊胆战的厉害,于是以前从来对佛理不屑一顾的她,开始每天抄抄写写。
就连房里,还设置了佛堂。
房如韵得知黄氏做的事情以后,带着芭蕉赶来。
她来时,正好看到黄氏面容憔悴的从小佛堂里出来,朝着小佛堂望了一眼:“我当母亲为何放过蒋姨娘卫姨娘,还从账上支走了
将近千两的银票,原来母亲近日,竟然沉迷于吃斋念佛。”
她这人不信天地,不信神佛。
因而,看见黄氏此举时,眼底滑过讽刺的波光。
黄氏在一旁坐下,喝了口茶压惊:“韵儿啊,你说林知媱的事,我们是不是做得太绝情了?”
房如韵在她身前蹲下,乖巧的样子如同幼时般,只是那时满眼的依赖,现在却隐藏野心:“母亲说什么,您不是不喜欢大嫂嫂吗
?觉得大嫂嫂留在府里碍眼,又看不惯蒋姨娘卫姨娘的做派。我中间做点小事,便让蒋姨娘卫姨娘去找大嫂嫂麻烦,争执间掉
了孩子。此一举,不仅除掉了蒋姨娘卫姨娘肚里的孩子,又除掉了大嫂嫂。这对母亲而言,一举三得。”
关于蒋姨娘跟卫姨娘的底细,房如韵特地查了查。
结果她发现,这两人出身低微,家里也早有定好的人家。只不过因为家里太穷,兄弟姐妹又多,只好到房府做下人。
这些年,两人跟情郎相会也没断过。
所以,房如韵便由此顺藤摸瓜,得知了蒋姨娘卫姨娘跟其情郎的私相授受。
再借由黄氏想要除掉林知媱的心思,趁机让芭蕉跟蒋姨娘卫姨娘透出消息,让她们二人误以为事情败露,按捺不住性子找林知
媱算账。
结果,一切如她所料。
但房至禹的决绝无情,是房如韵始料未及的。
她也是那一刻才知晓,她兄长这一回,是动了真情,不仅为了林知媱愿意一生背负污点和耻辱,还能够为了林知媱抛弃家族。
黄氏眼神空荡荡的,又浮现一丝懊悔。
看到房至禹带着林知媱离开家门的那一刻,她后悔了。
近日来,曾经对不起的人,害过的人,以及做过的坏事,都不断的出现在她梦境之中。
直到她决定吃斋念佛,又在房里设了小佛堂,日日梦靥才有所减少。
房如韵缓缓站起身,对黄氏暗中接济蒋姨娘卫姨娘的行为有些失望:“母亲,您何时变得心慈手软了?”
给蒋姨娘卫姨娘各几百两银票,出手还真够大方。
黄氏眼神微闪,她的难受和梦靥纠缠,房如韵不懂,自然无法理解她的感受。
“韵儿,那蒋姨娘卫姨娘也不是大恶之人,眼下既然没了孩子,也离了房府,有什么恩怨也都该随之消散了。再有,蒋姨娘卫姨
娘情郎的事情,是不是你抖露出去的?你这么做,是不是想让你的兄长回来?”
这件事,房如韵也在纳闷。
她还在想怎么让房至禹回来,但是没对蒋姨娘卫姨娘下手。
面对黄氏的询问,房如韵道:“罢了,母亲,您要是想大发慈悲的给蒋姨娘卫姨娘也就随您去了。此事暂且不提。眼下的当务之
急,是让兄长回府。”
……
房卿九在等一个消息。
衫宝回来了,冲着她摇头:“没有,房大公子没有动手。”
房卿九惊讶。
竟然没动手?
她还以为,以房至禹心狠手辣的性子,会在蒋姨娘卫姨娘被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