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卿九这一犹豫,就整整两天都在犹豫。
她觉着吧,其实送不送的没什么,但心里又像是卡了一根刺,总会不断的想,脑海里还会浮现跟容渊相处的各种画面。
本来都下定决定要高冷到底了,可每当脑海里一浮现容渊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以及那颗妖冶横生,殷红如血的眉心小痣,她就犹豫了。
这感觉,就像她当时知道被容渊算计中了药物,提剑过去准备刺他一剑泄愤,然而当真的走到了他面前,她的手,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气一样。
她的脑子是清醒的,手脚却不听使唤。
房卿九略显烦躁的皱眉。
去?
不去?
要是她去了,会不会显得她很没出息?
毕竟药物的事情还没有过去,她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处理跟容渊的关系,就巴巴的赶过去,会显得她很没出息的,也会让容渊?N瑟。
她能够想象到他嫣红薄唇翘起惊艳的弧度。
房卿九不想看到那画面,也觉得那样的自己太没有出息和立场了,不能因为容渊生了一张好脸,就这么轻易的把药物的事情给揭过去。
那样,她会鄙视自己的。
但要是不去……
心脏的位置,好像有点不是滋味。
毕竟相识一场,他小时候还陪伴在她身旁五年,陪她在无聊的宫中说话解闷,她要是不去,总觉得过意不去。
唉……
纠结啊!
她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因为这种小事纠结。
就算房卿九造反的时候,都是一个念头就敲定的,也没纠结到这个份儿上啊。
老天爷,这真的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难题。
兰茜做了新的糕点,觉得味道极好,正想着端进去给房卿九尝一尝,却发现她好看的细眉拧成一团。
那架势,好比是在思考关乎天下苍生的大事。
小姐怎么了?
她站在门口,挨着衫宝:“这两日小姐心绪不宁,似乎藏着事儿。”
衫宝点了点头,顺手拿走了兰茜盘子里的一块糕点,小嘴一张,津津有味的吃起来:“我也觉得,不过我想,肯定不会是因为房府的事儿,也不会是因为林姐姐。至于如甯小姐那里,如甯小姐聪慧,一般都能够自己解决,也用不着阿九操心。”
兰茜没注意到盘子里的糕点又减少了一块,眼神一亮:“会不会是为了姑爷?”
衫宝吃着东西,唔了一声:“也只有容公子的事,才能让阿九纠结到这个份上了。”
“姑爷远在盛京,身边一定是华府美食,贴心奴婢伺候着,有什么好担心的?”兰茜越想越歪,觉得小姐可能是太久没见到姑爷,以为姑爷沾花惹草了。
就姑爷那张脸,估计全天下的女子想要对他伸出魔爪吧。
再说姑爷为人清冷,一般人都不敢靠近,而姑爷又对小姐痴心一片,完全不用担心会三心二意,被半路杀出来的狐媚子拐跑。
衫宝又抓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满口清香:“我听说六国余孽卷土重来,连着夺走了太渊国的雍州,覃州,邶池三处,各自占地为王。而容公子,估极有可能会被派去行军打仗。”
她一点也不担心容公子。
容公子心肠那么狠辣无情,一定能活的好好的。
在他面前,只要是有一点人性和弱点的,都会被他一步步弄死!
她相信容公子的本事!
兰茜脸色一变,开始担忧:“难怪小姐近两日心绪不宁,姑爷都要去打仗了,那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儿,小姐能不担心吗?”
房卿九听见了两人的嘀咕。
她想说,她一点也不担心容渊会被对方弄死。
她想起那日见过的孙北麟跟孙月骊兄妹,孙北麟温温和和的,眼神也没有丝毫欲望和野心。
这样的人,骨子里其实并没有权倾天下的心思。
倒是那个孙月骊,极不安分,她的嚣张,高高在上,还有想要得到权力的眼神不加掩饰。
不过这等人,会是容渊的对手?
别搞笑了。
到了第三日。
容渊已经领兵整装待发,城门大开,百官分成几列站在两旁,谁也不敢对他轻视之意。
镇国公容经遥先行站出来,随即便是镇国公府以及的其他子弟。
洪老太太身材枯瘦,一身素净衣裳,满头银发用木簪子固定住,在镇国公府人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她手里拄着一根拐杖,眼含泪光,握住容渊的手:“镜之,这一路艰辛,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容渊一袭白衣立在人群之中,没有拒绝老太太的碰触,简单的嗯了一声。
容姝牵着打扮精心的康施敏走上前来,她相信容渊的本事,觉得此次容渊也一定能够打败敌军,因此丝毫不担心容渊的安危,而是将康施敏往前面推了一把:“兄长,县主与你有话要说。”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