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卿九接过玉笛,指腹下,是熟悉的刻字。
她把玩玉笛时,最喜欢的,便是触摸那一笔一划勾勒的九字。
记得幼时,她曾问过父亲,为何给她取名阿九。
她明明是家中独女,寻常人家按照数字来取名字,是为了区别兄弟姐妹的排行,但她家中无兄弟姐妹,为何单单要一个九字。
父亲答,他与母亲认识那日,正好重阳。
房卿九摸着熟悉的手感,转动玉笛,就像她在答题沉思时会下意识的转动狼毫一般,玉笛在她的手指间,晃出好看优美的弧度。
冯无邪盯着她的神情和动作,看着她停下来以后,视线不再集中在玉笛之上,而是眸中隐含着不可思议的光,停留在房卿九的脸上。
她像极了她。
面容不像,年龄更是相差甚远,但有些动作和神态是骨子里的习惯,怎么都改变不了。
他认识的那人,与父亲坐在一起聊天时,哪怕是身居高位,在父亲面前也没有一点架子。整日里懒懒散散的没个正形,有时候话说一半,便有什么东西都拿在指尖无聊的转着。
最常见的,便是玉笛。
据他所知,这玉笛是房卿九贴身之物,因为带着某种旁人不知道的意义,所以她常年带在身边,视如珍宝。
玉笛,也早已经随着她的去世销声匿迹。
如今,玉笛再现,她呢?
冯无邪突然抓住冯含枝的手,想要问出心底疑惑,但顾忌到不合时宜,忍了下来。
冯含枝被他抓住手腕,疼的皱眉:“哥,你怎么了?虽然你妹妹我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子,但你的手劲儿有多大,你还不知道吗?”
冯无邪松开她,视线却落在房卿九手里的玉笛上。
房卿九……
第一次来苏州,从冯含枝嘴里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没怎么在意,觉得不过就是名字相同罢了。
但是回想起房卿九转动玉笛,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叠时,他不由得开始把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底。
太渊国,没有忌讳与女帝重名。
而姜延成功某夺江山以后,也没有重新更改为大延,他也想不通其中缘由。
而满朝文武百官上下很忌讳房卿九,也忌讳着房卿九的一切,曾提出过更改国号的奏折。然而姜延在看到奏折后,没有同意,而是保存了她留下的一切。
除了,她曾经留下的势力。
他曾经问过父亲,为何姜延不更改国号,不忌讳与女帝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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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重名……”
“这世上,又有几个房卿九呢?又有多少人能够成为房卿九?”
“不过是重名罢了,只要不是那人,就掀不起波澜。咱们这当今皇上虽说行事狠厉,心思诡谲,但他的气量,还没小到那个地步。”
“……”
冯无邪在听完以后,脑海里浮现的,则是他在跟同伴蹴鞠时,她懒洋洋的靠在一旁看着的身影。
他总喜欢亲近她,她却总嫌弃他脏,但还是忍着没有推开他。
后来大概是习惯了,她每次都皱皱眉,闭闭眼,忍过去。
然后冯无邪发现这一点,就会笑得特别欢乐,像是把她给整到了一般。
冯无邪盯着房卿九,一动不动。
房卿九握着玉笛,迎上冯无邪探究的视线,面上淡定,心里一慌。
他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不应该吧……
重生在另一个人身上这种事情,除非亲身经历过,不然说出去的话,谁也不会相信,甚至是把对方抓起来做场法事。
冯无邪是聪明,但还不至于会聪明到如此地步。
反正换成房卿九自己,也是不会相信的。
冯含枝见冯无邪仿若望妻石一样的盯着房卿九,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哥哥,我知道房卿九长得好看,但是你之前也见过,没见你着迷啊。”
难道哥哥看上房卿九了?
关于这事儿,她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冯无邪的目光,又从房卿九的脸上,转移到她手里的玉笛上:“能不能把这玉笛赠给我?不能赠给我,卖也成。”
房卿九果断拒绝:“不能。”
这是她的东西,经过多年重新回到了手里,她说什么都不会卖给别人。
未免冯无邪还抱着一丝念头,她摇了摇头:“心里欢喜的物件儿是无价之宝,所以,千金不换。”
这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