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
长孙珪闻言,一开始只是有些不高兴,但并大严重。
正当粗使宫女松了口气之时,长孙珪忽然想起来她去披香殿时,看到披香殿里布置的清幽雅致,院中绝无一株死去的花草植株,立即横眉道:“那怎么披香殿里都是好端端的花木,是不是你们偷懒了,冬天才叫那些花冻死了?!”
小宫女吓地拨浪鼓似的摇头:“不不!奴婢没有!那是回宫之后,张司苑立即给送的新的,送了三回呢!肯定是补好了。”
长孙珪脸色铁青。
她自从入宫就没再欢喜过!
在别苑时,她本想着人少,自己能和官家多些时日相处,怎么也能亲近起来。可官家却和范雪瑶日夜同住一处,别苑人是少,可她侍寝的次数,比在宫里还少。
回宫之后,更是处处不如意。宫里各处都捧着披香殿那范氏,连盆赏玩的花儿,人家一个字没说,都颠颠地给送去。轮到她这里,要三催四请,才肯补填她殿中冬季里枯死的花木。
再加上前些天在披香殿,她亲眼见到范雪瑶如何的春风得意,便愈发悒郁不乐。心里甚是委屈,自己被范雪瑶这种以色侍人者压在头上。想到在家时的轻松快活,便倍加思念对自己疼爱有加的母亲。
“我娘下个进宫的日子是什么时候?”
侍女拿出黄历来翻了翻:“得是夏至了。”
长孙珪一听还要等一个月,一股恶气就上来了,伸手就去抓侍女要打她几下出气。
侍女吓的浑身哆嗦,脱口而出道:“范昭仪母亲十五、三十都会进宫,一月有两次,娘子不如以此向圣人请求……”
长孙珪手既已伸出去,断没有终止的,顺势在侍女身上拧了一把,疼得侍女眼泛泪花,才思忖起来。
在别苑时她就听说范雪瑶的母亲时常入苑,当时她只以为是在别苑,规矩轻,原来在宫里时就这般了吗?
那么,都是嫔妃,凭什么她范雪瑶就特殊,而她就得按着规矩行事?
尤其是想到自己这么想念母亲,却得硬等日子,而十五那天,范雪瑶的母亲就又会进宫,十五见过,三十又要见,长孙珪就愈发不甘不满。
当即就命侍女给她用粉妆扮起来,胭脂却不抹,显出一副憔悴模样,赶去中宫见许皇後。
长孙珪的外祖母是两国大长公主,辈分极高,连官家都特别尊敬,因此许皇後对着长孙珪,也特别礼遇一些。见是她求见,就让人接进来说话。
“准许你母亲十五进宫?”等长孙珪道出请求,许皇後眉头皱起。
“立夏那日你母亲才入内来过。十五并非规定的内眷入内的日子,你怎会突然有这一请求?”
长孙珪抿了抿唇:“这几日心中不大畅快,感到憋闷,总是想念母亲……”
许皇後闻言,以为她是因为张美人怀孕的事不开心了,有点同情,又有点幸灾乐祸,出身再高又怎么样,不得宠,就得眼睁睁看着不如自己的人青云直上。
“本宫知道宫里日子寂寞乏闷,只是宫有宫规,不是你想怎样就怎么样的。夏至那日你母亲就能入内来与你相见了,在这之前,就忍忍吧。”
长孙珪脸色一变,没想到自己都装憔悴,示弱了,许皇後还驳回了她的请求。
“宫有宫规,那范昭仪算什么,她母亲可是一月入内两次,早就开始这般了。难道她与人不同?”
长孙珪质问的语气惹恼了许皇後,她脸一沉,冷冷笑道:“她是不一样些,官家宠爱她,特别答应她的。你要是也想有此待遇,不如也去求求官家。在这里问本宫却是无用的。”
“你!”
长孙珪腾地站起,瞪视着许皇後。
女官见状,上前一步道:“请昭容守礼。”
许皇後冷笑看着长孙珪,看她如何作为。
长孙珪气的胸脯一上一下,半晌到底是不敢真的对皇後不敬,哪怕她心里对许皇後一点敬意也无。
等她含怒离开后,许皇後嗤笑道:“还是贵女呢,也不见得比本宫哪里强了。眼皮子浅的。”
女官低着头,只做没听见状。
长孙珪回到飞翔殿后,越想越气愤,深深厌恶许皇後,又深深嫉恨范雪瑶,许皇後是皇後,她不好与其争锋相对。可范雪瑶只是一个嫔妃,她干什么忍?当娘的那么爱进宫,做女儿的那么爱出风头,显得与人不同是吧。
长孙珪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张口就让人把殿里几个粗使宫女叫来,在殿里面说了半日话。进去时,几个粗使宫女提心吊胆,面色紧张。出来时,几个粗使宫女脸色发白,神情惶惶不安。无论什么人问起,她们只是一副不安的样子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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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五这日,李蓉又入内来。几个内侍、宫女领着她走在宫道上,行了一会,就到一道宫门前,顺着宫道往下走,北面第一个宫殿门就是披香殿了。
只是才迈过宫门,众人就被一滩散发着酸臭气味的污水阻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