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第一感官是:这个九奶奶很有城府,相当不简单!刚才她那段话虽然十分简短,并没说上几句,里面却透露出了很重要的信息。
首先就是这个九奶奶头脑冷静,思路清晰,而且做事不急不躁,举重若轻,还真是有大家族稳重的风范。
仅仅是这份镇定,这位九奶奶就足够做他们郡守的对手了。
其次这个九奶奶在人心掌控方面,似乎是异常娴熟。
刚才那位黑衣人的师傅,明显是一个行事老辣的江湖人。
所以当弟子受到折辱时,他立刻就要翻身回去报复。
可即便是这样的人,却还是被九奶奶几句话就消去了怒气,打消了再次夜探郡守府的念头,而且双方还不伤和气。
这位九奶奶用“绝招”这样的说辞,使得这位江湖豪客面上有光,觉得没有坠了自家的威风。
这个九奶奶言辞间有这样的说服力,也是十分难得。
想到这里,鱼洋心中不由得暗自恼火起来。
像是这样的家族,夔州城内还有另外三户,而且他们都是地头蛇。
现在他们声势浩大一呼百应。
反过来说,赵郡守眼前的局面可就难办了。
……这个时候,夜已经深了。
看起来那位井中龙就是在此等着他弟子回信的。
在云里鬼展星魂铩羽而归之后,这两师徒二人也没什么收获,正事说完之后就告辞离开了小楼。
等他们走了以后,鱼洋却依然留在原地,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收获。
过了一会儿,就见从小楼外面又上来一个人。
此人来了以后,珠帘中的那个女子松了口气,命人给这人上茶。
听他们的口气,这二人很亲近,并没有陌生的感觉。
鱼洋一眼就认出了上楼的这个家伙,在临安自己还因为美洲人参的事,把他好好的寒碜了一番……此人正是那个螳螂脑袋秦瑞。
秦瑞上得楼来,拿起茶来吃了半盏,然后叹了口气向着珠帘内说问道:“不知这次查看郡守府的结果如何?
妹妹赶紧说来我听听。”
原来这二人是兄妹关系,此刻在外面偷偷听的鱼洋暗自记下了这一点。
只听得珠帘内那个女子,悠悠的叹了口气说道:“对方有备而来,咱们派出去的人铩羽而归,什么消息也没得到。”
“即是如此,那接下来怎么办?”
听到这里秦瑞吃了一惊,关切地向着珠帘里问道。
“还能怎么办呢?
四家人拧成一股绳,跟这个赵郡守打擂台呗!”
珠帘里那个女子的声音听起来颇有些无奈。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游家也是内忧外患,麻烦事一箩筐。”
“那个赵郡守是有备而来,他背后靠着通州军庞大的势力,又有朝廷的大义名分在,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咱们呐,说不定哪一步走错就会满盘皆输,整个家族被人连根拔起!唉!”
说到这里,那女子又叹了口气道:“可就在这样的危急时候,游家的那些嫡系子弟却是蠢蠢欲动。
他们都担心我这个老太爷的小妾,掌管了整个家族的财权。
尤其是那几位正房少爷,更是每天想着要夺回自家的产业!”
“说起来这事儿,其实都怪我!”
这时的秦瑞一脸羞愧,低下头去说道:“若是有我在京中当官,堂妹你有临安官官场的势力为你撑腰,无论如何这帮人也不至于明目张胆的造反。”
“只怪我丢了官身,才会让堂妹失了依靠,弄得今日如此犯难!”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难道你想丢官吗?”
这时珠帘里那个女子,反倒出言安慰了秦瑞一句。
只听那个女子感慨的说道:“游家这些人,老一辈的贪婪昏聩,只想着把财权搞到手里,他们好用来给红姑娘赎身,在花街柳巷里败家花钱。”
“那些年轻一辈的子侄还未长大成人,却早早的在心里把我当成了对手……我现在是一寸也退不得!”
“我要是在家主的这个位置上,他们还能同仇敌忾的对付我。
若是我将家主之位一放手,这些孩子立刻就会因为争夺家产,自相内讧起来。”
“到时候这硕大的游家真要是分崩离析,眨眼之间便是一盘散沙。
到那时整个游家的产业被周围虎视眈眈的家族侵吞霸占,便是理所应当之事。
那些正房子弟也许还有性命之忧。”
“老太爷当年对我恩深义重,临死前又把这份家业交到了我手上,我便绝不能看着它灰飞烟灭!”
“再让这些孩子们骂我几年也罢,终归等他们长大了,明白了事理。
等我将游家产业交回的时候,他们就该明白我这一番苦心了……”说到此处,珠帘里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有些心灰意冷。
而这时的鱼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