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的身边,接连有数十名官兵的身上鲜血飞溅,正在一片片的倒下。
这位官兵首领被冷雨淋的头脑发木,反应稍稍有些缓慢。
当他一抬头之际,就见前方的雨幕中,漫天弩箭犹如雨点一般射来,正在无情地射杀着自己身边的手下。
在远处,缓缓出现了一堵黑沉沉的高墙。
那是无数彪悍的骑兵组成了冲锋阵列,瞬间就出现在他眼前!那些官兵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这只人数庞大、行动迅猛如同暴风般的骑兵包裹在中间。
随后,所有身穿官兵铠甲的士兵,全都在一片清脆的机簧声中,遭到了弩箭毫不留情的射杀!他们这支五百人的队伍,转眼间就只剩下了那位军官和几名手下。
因为他们身上衣甲鲜明特征明显,所以才特意被人留了下来。
……就见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人从战马上跳下来,一边活动着自己的脖子一边走过来。
在半路上,他手下的一名卫兵手里提着一个百姓,拎着他的脖领子把他送到了这个黑甲人的旁边。
“你们是什么人?
为什么大雨天被人追杀?”
此时那个抓着百姓的卫兵,大声向手里这个汉子问道。
“在下这些人全是庆德府城里的铁匠,是被那些造反的官军抓去,给他们打造兵器的。”
“后来小人实在吃不住劲儿了,兵器数量完不成就拿鞭子往死里抽啊!我们就带着家人,趁着这次大雨逃跑……”只见那个黑甲人一边听着这个汉子说话,一边脚下不停的走过来。
至始至终他一个字都没说。
……此时的官军首领,心里都要凉透了!在他的心里原本以为,在广南东路这个地方,除了他们这些手持刀枪的造反官兵之外,剩下的就是毫无抵抗力的百姓。
他这五百人足以在这片土地上横行无忌。
可是谁知道,他这些武力强劲的手下,却在打个哈欠的功夫里就被人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了自己这两三个人!此刻他看着从远处向他走过来的那位黑甲人,只觉得他黑甲之下的身躯和心肠,好像也是由钢铁铸成的!就见这个黑甲将军身边走来一名卫士,将手中的钢刀横在官兵首领的脖子上,沉声说道:“一会儿我们的五百名兄弟,会脱下那些死鬼的衣服扮成官军,你的任务就是把我们带进德庆府。”
“中间只要有丝毫差错,老子一刀就在你屁眼儿上开一家分店……听见没有?”
“是,小人必定听命!”
只见官军头领在冷雨中浑身抖得犹如筛糠一般,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当他抬起头来时,就见那个黑甲人摘下了头盔,正仰面朝天,任天上的雨水打在他脸上。
他闭着双眼,用带着黑色鹿皮手套的双手,慢慢的把额头上几缕蓬乱的头发,用雨水抹到了后面。
当他把头低下,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
陡然一声惊雷带着炫目的闪电,在天空上炸响!雷电照亮了这个人的那张脸,他异常年轻却是面无感情,宛若一尊石像一般!此人居然是……宋无悔!……这位官兵首领被人一路押着,失魂落魄地赶往德庆府。
眼看着就要赶到德庆城下时,在经过一处山梁的高处之际,这位首领还趁机回头看了一眼。
随即他就是全身一震,差点从山上滚下去!就见他的身后,被瓢泼大雨蒙上了一片水雾的那条路慢慢地向下伸展,一直延伸到远处。
在这条官道上正有无数黑压压的身影,一直排列到了天际!这一眼望去他就知道,这伙人最起码有好几万!……随后这名队长带着五百名假冒的官军,顺利进了城门。
实际上城门压根就没关,过来盘问的人也是只是看了一眼那位首领的脸。
认出了是自己人之后,守门的兵丁头目就忙不迭的披着蓑衣跑了回去,之后这数百人就向着城里一拥而入。
他们控制住了城头和城楼上的守卫,顺着城墙占据制高点,同时引领着后面的大军进城,向着德庆府城中冲去。
此刻正值大雨,没人会在外边晃悠。
这也给闯进城的敌军带来了无数的便利。
首先就是城中的反叛军队,几乎一个不差的都在军营营房里躲雨,被堵了个结结实实!这些反叛的官军有的打来了几壶酒,把抓来的果子狸、白鼻喷剥了皮炖得酥烂。
又在里边加了祛风避寒的德庆肉桂,在那里细细的吃酒闲聊。
大多数则是蒙头呼呼地睡大头觉。
还有些下雨之前,就被当官的叫到了军营里的红姑娘。
因为外面大雨根本走不了,索性在军营里使开了玉环步、鸳鸯腿,差不多让满营闲得难受的军官都成了连襟儿。
所以此时营中的叛军,不是睡得迷迷糊糊,就是喝得摇摇晃晃。
要么就是和姑娘反复切磋武艺,累得腿都软了的军官。
当外面那些如狼似虎身披铁甲的军队踹开门,杀进营房之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