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李勉说出这番话来,他脸上的恼恨之意显露无疑。
要知道这次策划行动的三个人里面,郑清之足智多谋,崔与之位高权重,而他则是对淮南西路那些军将施加影响的直接执行者。
他们三个人分工明确,想出来的这个主意也很不错。
可是却没想到在那些贪婪的军将手里出了纰漏,此时的李勉如何能不恼羞成怒?
看到李勉的这个样子,老相国崔与之有若八风不动,脸上丝毫没有埋怨他的意思,甚至神情还是一片淡然。
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这位崔相国的城府之深由此可见一斑。
这时郑清之出言安慰李勉道:“淮南西路的诸位将领与临安相隔甚远,在这里边出了些纰漏……唉!那也是在所难免!”
“不过现在咱们光是咒骂那个沈墨,却也不能让他掉下四两肉来,还不如赶快想一想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做!”
听到郑清之这么说,水榭中的三个人又沉吟了起来。
之后就见李勉陡然间抬起头,瞪着通红的眼睛怒道:“如若不然咱们在朝堂上发起对沈墨的攻击,让大家一起参奏他逼反淮南西路的军队?”
“毕竟淮南西路那些人,他们起事的时间虽然提前了几天,但他们打起反对沈墨的大旗,抵抗沈墨裁撤军队的口号还是喊出来了。”
“所以咱们倒是不妨利用这个机会,发动大家一起告他。”
“到时在群情汹涌之下,天子只怕也不得不撤回沈墨改制军队的决定!”
……李勉说到这里,郑清之叹了口气,无奈的看了李勉一眼。
此刻郑清之的心里,却是对李勉如此天真浅薄,十分的看不上眼。
就见郑清之看了一眼双目微闭,犹如一尊坐佛一般的崔相国,随后向着李勉语重心长地说道:“要是按照咱们的计划,那些反抗沈墨的军头等沈墨到了淮南西路再发动。
到时候沈墨怎么也难逃群臣对他的参奏。”
“可是现在沈墨还没去呢,咱们在朝堂上如何能告得倒他?”
“不是!”
听到这里时,就见李勉睁大眼睛好奇地说道:“咱们可以说是淮南西路的军兵,风闻了这件事之后,立刻就群情汹涌,决定揭竿而起的啊?
又何必非得等沈墨到了那里,逼反军队这件事才能成立?”
“哎呀!你把这事想的太简单了!”
李勉说到这里时,郑清之微微一皱眉头,看了李勉一眼。
郑清之摇头道:“你怎么不想想?
像你刚才说的走漏消息,是从哪儿走漏出去的消息?”
“沈墨当日上了奏折,天子照准后发给了沈墨圣旨。
在这之后沈墨前脚回到通州,后脚淮南西路那边就开始军队哗变……在金殿上,沈墨一定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
“反正他自己是不可能把消息走漏出去的,那不明摆着就是咱们朝堂上的大臣,把这个消息快马传给了淮南西路,然后还策动他们乱兵蜂拥而起的吗?”
“到时候,你给沈墨头上扣上逼迫军队,以致谋反的罪名。
同时沈墨也会反过来说朝中的大臣内外勾结,有意破坏他的军改行动!”
当郑清之说到这里时,就见李勉陡然就是一惊!他咬着牙,用力的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没想到这前后差几天,居然就差了这么多!”
此刻的李勉想起淮南西路那帮不成器的家伙,心中又是暗自恼恨不已。
这时的郑清之又接着说道:“沈墨是何许人也?
上次他杀了余杭县令,咱们朝臣以为自己有铁证在手,沈墨必死。
到最后不还是让他翻了盘?”
“所以咱们在朝堂上再度对沈墨发难时,一定要谋定而后动。
像李大人你这样半生不熟的计划非但不可能成功,弄不好反而会误事!”
……“也就是说,我想的这个方法不行?”
听到这里,就见李勉纳闷的问道:“即是如此,两位老大人智谋胜我百倍,你们倒是快想点主意啊!”
听到李勉这么说,郑清之摇了摇头道:“李大人你说的这个在朝堂上群体攻击沈墨的方法,倒也不是绝对不行,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而已。”
“要是咱们等沈墨派兵杀入淮南西路,跟反军在那里打成一团,无暇到临安为自己辩驳的时候。
咱们到时在金殿上把沈墨逼反军队的罪状拿出来参他一本,那时才是最合适的时机。”
“到时沈墨分身乏术,咱们在朝堂上却只有原告没有被告。
即使弄不倒他,也会让他焦头烂额。”
“最起码在天子的心中,对他的信任会大打折扣!”
当郑清之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勉闻言这才恍然大悟。
说实话还是人家郑清之官儿做的大些,在官场倾轧之术这方面,果然比自己要强得太多了!此时的李勉心悦诚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