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十五章:奇书(1 / 2)

刘健这么突兀的一问,让萧敬一时愣住了。

这修的书,装在盒子里,他哪里敢看

稿子是不是拿错了

萧敬立即道“这是奴婢亲自从齐国公的手里接过的,这一路更是不敢怠慢,盒子从未打开,也没有经过其他人的事,刘公莫要玩笑。”

这当然不是开玩笑的事。

这是齐国公的稿子,万众期待,刘公虽是口里说稿子是不是拿错了,可言外之意,又岂不是说,有没有可能是他萧敬办事糊涂

这个干系,他萧敬可担不起的

刘健抬头看了萧敬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他的这一番话,确实有些针对萧公公的意味了。

萧公公毕竟是内宫之首,司礼监秉笔太监,又管辖东厂,身为内阁首辅大臣,是必须与这样的人保持较好的关系才是。

只是

之所以他失言,在于这一部书稿真的很怪

他翻阅的第一页竟是黄历。

黄历啊

这黄历不但记录了日期,而且还详细的记录了每一日的凶吉忌讳,自然也少不了农时

他方继藩修的就是这么一部书

这黄历还需他齐国公来修

刘健细细思量,还是觉得是不是哪里错了以齐国公的身份和能耐,怎么会修这样的书

他觉得匪夷所思,接下来,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的翻阅

而事实上就在此时

弘治皇帝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弘治皇帝所看的这书稿之中,竟无文雅,通篇都是粗鄙之语。

所用的文字竟是口语。

什么是口语呢。

即是人们口头所言的词句,这在任何读书人眼里,都是粗鄙不堪的,因为没有之乎者也,更没有任何的对仗,就更别提押韵了。

不只如此这里头的文字,竟是大量的借鉴了草书。

许多的文字,与当下的馆阁体,字形分明进行了简化。

这倒也罢了

里头的内容就更加粗浅了。

弘治皇帝所看到的并非是老黄历,映入他眼帘的,却是种棉花的三个小技巧。

如何灌溉,如何播种

简单明了。

弘治皇帝阴沉着脸,继续向下翻阅,接下来一篇,则是若遇外伤的急救。

这就是方继藩修的书

这是何其粗鄙啊。

宫中藏书无数,弘治皇帝也爱看书,他看了半辈子的书,却从未见过这样粗浅的书籍。

本来还以为天下又多一部类似于四书五经的宝典,谁曾想到

他依旧难以置信,于是继续翻阅下去,希望寻找到令他眼前一亮的内容,而接下来的,却是勤洗手的好处若干。里头用极粗鄙的文字告诉大家人的手上,因为接触了万物,因而滋生了细虫,不只病从口入,这病也从手入,因而饭前需洗手。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话

这这完了

弘治皇帝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沉甸甸的,更可怕的是后头写的竟是关于孕妇的七个小常识

弘治皇帝老脸一红

他恍然,猛地抬头紧接其后,看向刘健

刘健皱着眉,继续翻着黄历,黄历后头,则是一些山川地理的小知识,浅显无比,无非是这天下有哪五岳,何为江河之类。

谢迁已经不忍继续看下去了,他手上分下来的书稿,是一些简易的治病方子。

见弘治皇帝抬着眼,直勾勾的看着虚空,眼里没有神采。

显然对于这等粗鄙之书,弘治皇帝是透心凉的。

他曾是寄以了极大的希望啊。

可哪里想到这方继藩瞎琢磨这个

人有多大的希望,就会产生多大的失望。

倒是这时,弘治皇帝猛地想到什么,急急的道“朕朕曾下旨,还命人传抄了邸报”

萧敬一头雾水,却是点头“是,为了此书,陛下在一个多月之前确实”

弘治皇帝又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看向刘健“刘卿家也看过了”

“看过了。”刘健苦笑道“老臣觉得此书嗯嗯嗯真是有些别具一格啊。”

嗯,表达的很含蓄,也很给方继藩面子了。

弘治皇帝哭笑不得“你就不要为继藩遮掩了,此书真是贻笑大方,倒是让你们都见笑了。继藩这家伙分明是满腹经纶,偏生却是写出这些不伦不类的东西来,可见他当真是视这学问为玩物,哎朕惭愧的很。”

弘治皇帝面上羞红。

这是自己女婿啊。

写出这么个玩意,不是贻笑大方吗

女婿丢脸,不就岳父也一起丢了

于是弘治皇帝转过头,看向萧敬道“给方继藩传一道旨,申饬他,就说他本该本本分分,而今却是如此戏弄朕,朕不计较他欺君之罪,只是此书,实是粗鄙,以后权当此书没有修过,不许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