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龇牙咧嘴,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令那江言微微一愣。
宾客们个个诧异,方才还在窃窃私语,低声指责,此时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话真是跋扈至极。
另一边,却有人道“师公,布置好了。”
方继藩懒得理其他人,而后徐徐踱步出去“小心一点,等我退远一些,再进行爆破。”
说着,他一溜烟的带着众徒子徒孙们,轰然而散。
江言有些发懵,他回头看了一眼众宾客。
宾客们也懵了。
江言心里咯噔了一下,看着有人竟已预备了引火,这是啥东西看着很可怕的样子。
他心里没底,忙下意识的跟着人流后退。
许多人见了,亦惴惴不安的纷纷跑出了宅子。
等他们出了宅子,却是发现方继藩早就跑的没有影了,搜寻了很久,才在街对面看到方继藩捂着自己的耳朵,探头探脑的。
江言感觉自己要原地爆炸了,立即撕心裂肺的大叫“齐国公这狗东西,他是要炸了老夫的宅子啊。”
说着,便要冲进宅子里。
宾客们却纷纷拉住了他,给他鼓气“江兄,江兄,听我一言,且听我一言,不要激动,不要激动,那齐国公,哪里来这样大的胆子,你是钦差,是朝廷命官,他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这不过是吓唬你呢,呵这等雕虫小技,谁人不知江兄没什么可怕的,由着他来胡闹,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胆量,若是江兄软了,痛哭流涕,反而遂了他的心愿,江兄是有风骨之人,如何将这宵小的手段放在眼里。”
众人亦纷纷道“是啊,是啊,别怕,他不敢。”
江言听了众人的劝解,方才心里稍安。
却在此时,见留在那引爆之人,突的冲了出来,边跑边大叫道“快跑啊,快跑啊。”
江言捋须,咬着牙,心里冷笑,呵看来,就是吓唬,这是死罪,哪怕他方继藩是驸马都尉,是国公,敢这么干,也是死无葬身之地,哼,跑个什么,老夫偏不怕。
他回头,徐徐道“这样想来,或许确实差点中了方继藩的诡”
他说到一半,眼睛也随之转到了自己身后了。
定睛一看,愣住了,话也吞回了肚子里。
却见方才还大叫着别怕的宾客们,听到那引爆之人说一声快跑,竟一下子作鸟兽散,片刻功夫,就跑过了半条街,有人还在狂奔,有人躲在街边的墙角,探出头来,心有余悸的样子。
江言愣在原地,懵了。
就在此时
轰隆
突然
一团火焰带着热浪冲天而起。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宅子
无数的木屑横飞,哪怕是站在宅子之外,那巨大的冲击波,还是将他震的飞起。
这爆炸,竟是似曾相识。
好像在哪里见过。
巨大的冲力,令江言顿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那巨大的轰鸣,令他耳膜一痛
他被冲飞,而后重重的摔落在地,顿时便觉得骨头已散了架。
只是最重要的是心痛。
亲眼看到自己的宅子,炸上了天,里头不知多少收藏的文玩和孤本
他心里绞痛,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又摔倒,接着,眼睛红了。
方继藩,这该死的方继藩
他好大的胆子,他竟然真的敢
宾客们也懵了。
还真敢炸啊。
他们躲得很远,见那江言被炸飞,却是不敢靠近。
江府里头,理应还有一些没跑出来的家人,只怕这个时候,已经凶多吉少了。
这方继藩真的太不像话了。
众人还怕再有什么爆炸,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搀扶江言。
却见江言在滚滚浓烟之中,跌跌撞撞的朝着这儿走来,江言拼命的咳嗽,脚步蹒跚
他咳出了血。
走到了街中央,宾客们才纷纷涌出来。
“江兄,无事吧”
“呀,江兄,你咳血了啊。”
“快,快,腾个位置,请江兄坐下说话。”
“是,是,是”
众人很是热心的纷纷搀扶着江言。
江言却是不知哪里来的气力,将身边一人甩开,口里喷出一口血,龇牙咧嘴“方继藩方继藩”
方继藩已是自街尾带着人来了。
众宾客见到方继藩气势汹汹的来。
哪怕是那老老实实的欧阳志,这一刻,竟也好似多了几分街头泼皮的气质。
于是,众人窃窃私语“哼,真没有王法了。”
“且看他方继藩怎么收场吧,这是谋逆大罪。”
可等方继藩走近了,宾客们骤然都不做声了。
很安静,落针可闻。
江言怀着恨意,死死的盯着方继藩,眼里要喷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