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择你这般的人吗”
吴彦听到此处,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这句话,实在诛心啊。
陛下平日的脾气,出奇的好,却没有想到,会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众翰林都吓了一跳,个个沉默不言。
弘治皇帝冷笑“孰是孰非,朕心如明镜,容的了你在此颠倒黑白,滚,都给朕滚出去。”
吴彦脸色苍白如纸,听到弘治皇帝口里隐含出来的杀气,早已吓得汗流浃背,他忙是起身“臣告辞。”
其他翰林也纷纷灰溜溜的告辞。
弘治皇帝拂袖,看了一眼诸院士“诸卿,朕乏了,卿等也告退吧。”
张信等人看陛下斥责吴彦,心里乐开了花,纷纷行礼,告辞。
弘治皇帝最后道“继藩,你留下来。”
方继藩自是站着没走。
等所有人走了个干净。
弘治皇帝看了他一眼“你今日真是来的巧,到了御前,就有人来告你状了。”
方继藩委屈的道“陛下,儿臣儿臣尽心竭力,无一日,不是忠心耿耿,为我大明效劳,为陛下分忧,更为皇孙言传身教。想不到,他们竟如此侮辱儿臣,儿臣也是有自尊心的哪,就如贞烈女子,受人侮辱,此时,万念俱灰,恳请陛下”
弘治皇帝压压手,他很怀疑方继藩是不是贞烈女子,却还是温和的道“少说这些闲话,多说也是无益,你来,所为何事”
“陛下,太子殿下,前些日子,从儿臣这里,拿走了许多银子”
说到此处,弘治皇帝脸色开始变得高深莫测起来“此事,朕一点都不知道。”
方继藩诚恳的道“儿臣自是知道,陛下并不知情,儿臣也不是讨账的,儿臣的意思是,殿下拿着这些银子,前去研究蒸汽机,而今,已有了一些成效,儿臣恳请陛下过目。”
说着,将袖里早就预备好的一份关于蒸汽机船的奏报取出来。
一个宦官下了金銮,接了奏报,送到弘治皇帝手里。
弘治皇帝心里踏实了许多,坐下,打开奏报,细细看起来。
一群翰林,如丧考妣。
这一次,真的伤心了。
陛下的行为,岂不是和昏君无异,翰林乃是清流,清流仗义执言,陛下居然口出如此恶言,还如此挖苦,这实在是太诛心了啊。
那吴彦,走出午门的时候,更是泪流满面,他双手握拳,努力的咬着唇,不使自己放声大哭。
自己说错了什么。
自己是魏征,是比干啊。
陛下不能从善如流,这是断绝言路。
其他翰林,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话语权,开始逐渐的丧失,他们个个垂头丧气,犹如斗败的公鸡。
突然,有人低声道“吴公,算了吧哎”
吴彦听了,心腹之间,却有一股无名之火,腾腾而起,他厉声道“算什么算,算了,我大明就完了啊,苍天啊,为何陛下会变成这个样子,陛下尚如此,那么苍生而何呢说要打人,就冲进了兵部,痛打朝廷命官,他方继藩,若是有人这般殴打他,他就知道痛了”
听到方继藩三字。
后头徐徐出了午门的一群院士像是炸了锅。
这是我们师公啊。
张信站出来,厉声道“狗东西,你骂谁”
这不怪张信粗鲁,种了十年的地,成日和农户打交道,也高雅不起来。
翰林们疯了,尤其是那吴彦,一群人如潮水一般涌上来,朝着张信指指点点,吴彦怒极,今日遭受的,乃是奇耻大辱,他冷笑,森然道“自是骂齐国公,齐国公就不能骂吗难道他是皇上怎么,你待如何齐国公今日虽蒙陛下垂爱,却需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翌日弱由也,不得其死然。”
这最后一句,最是恶毒,是孔子骂子路的说,意思是说他性情刚强,迟早会不得好死。
众翰林个个精神一震,纷纷为之叫好,吴公真乃性情中人啊。
院士们没听出这不得好死的意思,却也大抵知道,这定不是什么好词儿。
毕竟引经据典,院士们和翰林们相比,实如弱鸡。
张信憋着脸,怒视吴彦,他在想办法,怎么反驳吴彦。
可就在这时,一群院士之中,突然有人道“这狗东西欺人太甚,打死他”
一群本还在搜肠刮肚,想着怎么反诘的院士们恍然大悟,对呀,打他娘的。
要知道
院士们都不是善茬。
这农学的院士,成日和农户打交道。
工学的可是下过作坊的。
至于天文学的,那更是拿着罗盘,行走过江湖。
再有工程学,那就更了不得了,工地上的干活,俗称小包工头。
一群人一下子,像是炸开了。
早就受不了这些家伙了,最重要的是,他们还侮辱自己师公。
一群人握着拳头,便冲了上去。
人群之中,工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