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睁开眼。
午后的太阳有点晒人, 电风扇呼啦呼啦地转着,屋里没开窗, 闷热闷热的。
外面有点吵闹, 是搬家的声音。
四面白墙,门边放着两个麻皮袋,墙边一张木书桌木凳子,零散摆了崭新的教科辅导书,地上堆了破旧的书本, 都是初中三年累积的教材和作业。
她看向自己的手腕。
什么痕迹都没有。
刺眼的阳光照射,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举起手在太阳下照了很久。
电扇开到最大档,还是不够凉快。她站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就听到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
“你看这个女孩子,好胖啊!”
“是啊圆滚滚的一团!”
当头两棒。
林瑶低下头, 自己的身体虽然比印象中要瘦小一点,但确实还是很胖的。
她很久没有照镜子了, 在书包和麻袋里翻了很久,终于找到一面小镜子。
刚好容下她的一张脸。
年轻稚嫩的面庞, 少了细纹。
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味道, 没有什么好看的。
她出了房间,客厅王凤美正领着搬家师傅摆放家具,让她给师傅端水:“瑶瑶,书都整好了吗,有个收破烂的在楼下, 正好你带下去卖。”
王凤美烫着时下流行的短发**头,精神气十足。林瑶已经很久没见着她了,猛地一下盯了很久:“妈,你新烫的头发真好看。”
王凤美往上捧了捧发尾,“烫半年了都,现在才想起来夸你妈。”
搬家的时候书都带了过来。林瑶挑了挑,将杂志和小说拣出来,将初中的所有相关书都装进麻袋,拎着去卖书。
住五楼的房东奶奶牵着孙子和她打招呼:“瑶瑶,去卖书啊?要不要奶奶帮你拿一些?”
林瑶喘着气,“谢谢奶奶,我自己能提。”
小孙子:“奶奶,我也卖书,买冰淇淋吃!”
林瑶卖了书,按斤称,挣了五十块。她买了两个巧克力蛋筒,拿了一个给房东奶奶的孙子吃,剩一个自己吃,搬了矮凳坐在楼门面前的空地,一边吃一边发呆。
这条小街道上的楼房都是自建房,临着县里最好的高中县一中,住户基本都是租房陪读的学生家长。中考结束后,她离县一中的分数线差十分,她妈找熟人走后门花了三万块抢“捐书费”的名额,又专门在学校附近找了熟人的房子租借,等九月份开学,她就可以入读县一中了。
现在住的这栋自建房,上面六层是住房,门面里摆了台球桌,高年级的学生偶尔会进来打一桌台球。
门面对着的小马路不长,也就三十几米,尽头坐落着振兴高中和创新高中,以复读生为主要生源,从小马路走出去,大马路左边是所初中,右边就是县一中。
这一带很多小吃店和精品店,林瑶如数家珍,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也依然能记得每家的招牌小吃。
在太阳底下坐着,晒得满头大汗,她一口吞掉剩半截的蛋筒,满嘴冰淇淋,一切都不太真实。
正午点,小马路没什么人,偶尔几条流浪狗晃悠着路过。
“她在嚼什么,感觉好好吃的样子。”
“别看了,小心挨打!”
林瑶怔怔地看着它们。
一人两狗,大眼瞪大眼。
“她好凶哦,是不是要打我们?”
“快跑吧。”
林瑶晃晃脑袋。
有点神奇。她回到高一前的暑假,而且还能听懂小动物们的话。
她逛了一圈,景象依旧,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了。
死马当活马医,她蹲下来问车底下的流浪猫,“我好像能听懂你们的话,为什么啊?”
流浪猫鄙夷地瞪她一眼:“神经病啊你!”
猫果然都是傲娇生物。
林瑶叹口气。她怎么就重新活过来了?
晒了一个小时,上楼的时候,头有点发晕。
王凤美一见她,就哎呦地喊起来:“让你卖书,你去哪里乱跑,晒成这副鬼样子。”
王凤美翻箱倒柜地找出一支完美芦荟胶,林瑶洗把脸坐好,乖巧地让王凤美涂芦荟胶。
脸大用量费,用一次半支下去。怕中暑,又拿勺子给她刮痧,她皮厚,王凤美使的劲大,跟刨猪皮似的,林瑶抗议:“没有中暑,不刮了。”
王凤美哼一声,继续刮,手道放轻了点,问:“刚刚卖书的钱呢?”
林瑶掏出四张十块的和几张零钱,王凤美拿走零钱,剩下四十块说让她留着等开学了请新同学喝奶茶。
“多认识朋友,多和班里的尖子生交往,你们班是这届最好的种子班,以后大家都是要考名校的人。”
林瑶弹弹钞票:“四十块不够请啊。”
王凤美:“外面奶茶就两块钱一杯,你当我不知道啊,想和亲娘讹钱,你还嫩了点。”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