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抱不平,昨晚失眠到很晚,我半夜起来解手,见他屋里的灯还亮着,便去和他说话,不久韩师兄也来了,我三人正聊着,那贼人突然闯进门来袭击我们。我和韩师兄仓促应战,不料他趁乱劫持了小师弟,逼我们弃剑投降,韩师兄假装服从,弃剑的一瞬又用脚尖踢起长剑发动突袭。那贼人惊怒,一剑抹死了小师弟,继续与我们厮杀。韩师兄被他刺穿左肩倒地,我捡起他的剑战斗,无奈伤后虚弱,不能与那贼人匹敌,被他踢飞到院中险些遇害。韩师兄赶来以门板投掷贼人,被贼人释放的暗器射中,我趁贼人分神,反手一剑刺中他的左腰,贼人伤重,随即放弃追袭逃走了。”
赵霁聚精会神听他说的每一句话,仔细寻找破绽。前日约好今天去大理寺见李狱判,夜间就出了这等事,不能不叫人起疑。他刚才认真查验了现场,朴锐咽喉上的伤口像是自刎造成的,若照王继恩的说法是先被刺客劫持后刎颈而死,倒也说得通,但不灭宗为什么要在这节骨眼上刺杀他们?
莫非王继恩真的加入了不灭宗,赤云老狗知道我要带他去见李狱判,怕他罪行败露以后会被迫交代不灭宗的隐秘,故而派人来灭口?
他觉得这推断很合理,更怀疑王继恩就是东马棚的投毒人,尽管朴锐身死,韩通受伤,也不肯改变既定计划,对陈抟说:“太师父,我和李狱判约好巳时会面,再不出发该迟到了。”
这份固执令陈抟犯难,弟子们遭逢大难,一死二伤,他提不起精神去应付其他事。
看他面色忧倦,王继恩淡定质问赵霁:“赵霁,小师弟尸骨未寒,师父尚在悲痛中,你就不能缓一缓,就这么急着给商荣出气么?”
赵霁越发觉得他的态度有问题,不客气地反驳:“有些事还是尽早弄明白得好,不止东马棚,连昨夜的事也一并问问,不能让朴锐做冤死鬼。”
“你什么意思?怀疑小师弟是我害死的?”
王继恩跳起来一拳击向赵霁,赵霁以擒拿术格挡,锁住他的双臂。
王继恩眼含煞气,恶狠狠瞪着他,暴露出不为人知的凶狠面目。
“你为了商荣翻脸无情,过去的情分全不顾了,我真后悔过去对你太好,就不该认识你这种冷血鬼!”
赵霁回想前事也很痛心,他曾经真真切切喜欢过这个人,把他当做家人看待,投入了最大限度的信赖与感激,假如王继恩骨子里真是阴险狠毒的小人,他真不知该已何种心情来面对。
“王继恩,你对我们是真心还是假意现在只有你自己明白,等见到李狱判,接受了他的引导术你还能保持原状,我会照那天的承诺,自断一臂向你谢罪。”
他的坚定在王继恩心间燎出一串火泡,疼痛映射到脸上已转化成冷笑。
“好,这是你说的,那咱们就走着瞧。”
赵霁一松手王继恩便猛地推开他,转向陈抟道:“师父,既然赵霁坚持,我们就陪他走一趟吧。若结果真如他所说,徒儿也愿以死谢罪。”
他俩的决定推动下,事态按部就班发展,可当师徒三人来到大理寺,意外的转折出现了,那李狱判称病告假未到衙门办公。赵霁领他们到李家求见,主人却闭门谢客,门房说:“我家老爷昨日突然心疼病发作,大夫交代要静养,老爷此刻卧床不起,交代我们任何人都不见。”
赵霁忙问何时能再来造访,门房摇头不知,经他再三恳求才答应进去帮他通报,过了一会儿出来回话说:“我家老爷说他这次病情凶险,就算养好了心力也大不如前,那引导术极耗心神,他日后恐怕再也不能施展了,赵官人托付的事也无法完成,实在抱歉得很那。”
事到临头陡生变,赵霁不信会有这么多双重巧合,可李狱判拒绝见面,他一时间也无可奈何,大门关闭后不禁扭头瞪视王继恩,心里说不出的憋屈。
王继恩冷声嗔斥:“你看我干什么?又怀疑是我搞得鬼?那你大可闯进门去把那位狱判抓出来,问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陈抟这些天看够了窝里斗,心力交瘁道:“你们都别说了,先回通儿家去,我有事宣布。”
再次来到韩通家,韩通已回来了,慕容延钊也闻讯赶到,陈抟说他来得正好,将几名弟子召集到一处,对王继恩说:“继恩,东马棚的事暂且压下,但你协助符皇后逼杀商荣一事不能不追究。本门严禁残害同门,你拜师时也为此发过毒誓,做出此等事按说该受门规处置,念你也是身不由己,便恕你死罪,从此你我不再是师徒,你也不再是我玄真派的人,好生奔你的前程去吧。”
陈抟语气沉稳,看得出这念头早已酝酿成熟,专等今日审讯后公布。
韩通还无法站立,听了这话离座跪倒,向陈抟抗议:“师父,您都知道王师弟是被迫的,就不能特殊对待吗?”
陈抟也舍不得驱逐王继恩,可他此次的做法太伤道义,郭荣对他的评价也是“自私心硬”,要想端正门下风纪,必须加以严惩,否则禁令就成了摆设,再难起到约束效力。
他不愿露出犹疑,厉声断喝:“这是为师再三斟酌以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