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在意他的心思,舍不得欺负他,舍不得他难过,想方设法哄他开心,不知不觉把这不值钱的贱奴当成了掌上珍宝。
在他丧失支配者地位的同时,王继恩的态度也出现逆转,他一点点变得冷傲,不再屈从他的指挥,继而无视他怠慢他。
起初韩通对他这种转变大为光火,以暴力手段制裁,可看到王继恩痛苦惨伤的模样,他没有丝毫快感反而心痛难忍,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载在了对方手里,除了这个人再没有别人能引起他的兴趣和**,他跟着王继恩从蜀地来到汴京,放弃优厚的官职,自愿在殿前司任职,就是想离他近一点。
“你别发愁了,太监又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差事,丢了一点不可惜,正好我也厌烦这伺候人的行当了,等你伤好我们就离开汴京,凭现在的本事,随便干点什么也能混得锦衣玉食。”
他的手掌刚刚搭住王继恩肩头便被他轻轻拂开。
“我心烦得很,请你让我静一静。”
王继恩的拒绝总是不温不火的,刚好够到韩通的底线,又不触及,一次一次不断扩展着他的耐心,潜移默化中将妥协调、教成了迁就。
面对那冷艳的容颜,韩通甚至有些自责无法讨他开心了。
这时小师弟朴锐走进来,手里提着两只白绒绒的乌骨鸡。
“王师兄你看这鸡肥不肥,我刚从市集买回来的,待会儿让厨子给你炖汤喝,这玩意儿最是补气血,我嫂子生产时大出血,家里天天给她喝乌鸡汤,半个月就养回来了。”
见他兴高采烈,王继恩展颜微笑:“原来你今早天不亮出门是去集市买鸡呀,难为你这么体贴,太教人过意不去了。”
朴锐将鸡放到门外,走来握住他的手,真心实意表达关爱。
“王师兄你跟我客气啥呀,我在峨眉时你就很照顾我,这次来汴京求助又帮了我很大的忙,说真的,我觉得你比我亲哥哥还可靠呢,看你伤得这么重,我真恨不得替你分担一些伤势才好,跑跑腿,买两只鸡算得了什么。”
王继恩一改对待韩通时的冷淡,反握住他的手,春意融融问候:“你父亲的事怎么样了?最近我糊里糊涂的,忘了过问你的近况,刑部那边有进展吗?”
朴锐郁闷地低下头。
“我爹该招的都招了,家产也全部抵扣入官了,陛下听说我祖父祖母还健在,而我爹又是独子,不忍让老人家晚年丧子,现已改判了充军。有两个地方可去,一个是孟州,一个是庐江。孟州极苦,庐江稍好,但须得刑部择判,主事官要我准备两万两银子打点,我家的家财几乎全抄没了,亲戚朋友也都避之不及,来京城上下打点已花光我祖父母的棺材本,实在不知该去哪里凑这笔钱。”
王继恩对韩通说:“这事咱们不能不管,皇后娘娘赏过我不少值钱东西,回头你替我找景福宫的马宫女,请她帮忙稍出来,你再想办法凑一凑,也许能行。”
朴锐惊忙摇头:“王师兄你已帮了我许多,这事不能再让你费心了!”
“都是自己人,何必说见外话,你在京城无亲无故,不靠我们这些师兄能靠谁呀。我辈出身江湖,钱财皆是身外物,千金散去还复来,兄弟情义却是再多钱也买不到的。”
王继恩推心置腹一番话说得朴锐声泪俱下,扑到他怀里呜呜大哭,真觉得替他死了也甘愿。
王继恩正安慰他,仆人引来两位访客陈抟和赵霁。
韩通恭敬迎接师父,戒备地打量站在他身边的少年。
赵霁伤势比王继恩严重得多,昨日刚刚能行动,此刻身体虚弱,走路还须拄拐杖,头上白发斑驳,面黄肌瘦眼圈发青,瞧着未老先衰好不凄凉。
王继恩见了赵霁就知来者不善,他预想过会有此状况,心里并不太慌乱,镇定地起身向陈抟问安。
陈抟面色凝重,勉强维持师长的和蔼,挥手说:“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快坐下吧。”
王继恩道谢后仍立着不动,轻声道:“徒儿的身体已好多了,烦劳师父亲来探望,实令徒儿愧疚不安。”
陈抟深长叹气,不愿再正视他。
“是霁儿叫我来的,他说他有话要问你。”
王继恩不露声色地转头看向赵霁,这人已瘦得脱型,想来不光是伤痛消磨,还有相思之苦的摧残,可纵使形销骨立,那峻烈的神色仍促人动容,犹如薄纸裹住的剑刃,散发森森寒气。
他是来问罪的。
王继恩早料到赵霁的迷惑只是暂时,他全心全意维护商荣,有疑点就会追到水落石出,这一关无论如何躲不掉。
既然如此就放马过来吧,成大事者就是要刀口舔血,火中取栗,他可以被打倒,但绝不会不战而降。
“赵师侄,你想对我说什么呢?”
赵霁死死盯着他的脸,再也发掘不出一丝亲切感,缠绵病榻的这些天他反反复复想了很多,判断的天平已倒向商荣一方,那么聪明的小师父,从不会在同一地点犯错,他指证王继恩是东马棚事件的黑手,必有其不可推翻的理由,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