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针扎着蓝奉蝶的心窝,明白她就是存心逼郭荣杀了他,杀人同时顺带诛心,郭荣会如何选择呢?
“我不能这么做!”
郭荣丢掉匕首,能屈能伸也是有底线的,他不能为苟活做一个小人。而且以商怡敏的脾气,杀了蓝奉蝶也未必会让他活命,他何苦在临死前暴露人性丑态。
“师姐,你我同门十年,应该知道我生平最厌恶受人摆布,你已欺骗我十八年,今日休想再操纵我行不义之举。”
商怡敏绕着他上下打量,身法上破绽多多,决心却固若金汤,这男人固然虚伪可恨,也不能与寻常宵小并论。
她骤然扭住郭荣右手,拇指按住他手腕太渊穴注入九炎真气。
皮肉的焦臭眨眼蔓延开,郭荣紧咬牙关锁住痛哼,感觉整条胳膊都被烤熟了,身体不能保持平衡,商怡敏一松手他便捂住右臂跪倒。
“怎么样?不杀他,我就把你一点点烧成焦炭。”
郭荣忍痛拒绝:“我就是化成灰也不能枉顾道义。”
青梅竹马一场,也曾多次见过他临危不惧的勇气,商怡敏相信他不怕死,接下来换了种条件。
“搞了半天,姓蓝的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呀,看来你也对他挺有意思,那就再去睡他一次,这样我也可以放你一马。”
她大喇喇走到榻前,挂起帐幔,将那不能动弹的人拉起来。
蓝奉蝶肢体麻木,连自杀的念头都无法实现,悲愤催快呼吸,染红眼眶。
商怡敏愉快欣赏他的痛苦,如同品尝香浓的醇酒,这是她要的折磨,她就是想看这男人痛不欲生。
“师弟,你不觉得蓝教主很美吗?看看这身子,真是梨花初带夜月,海棠半含朝雨呀,啧啧,谁见了不动心,你也算食髓知味了,不想旧梦重温一回?我看蓝教主也很愿意呢。对吧,义兄?”
她在蓝奉蝶耳边大肆嘲笑,竭力煽动他的羞耻和绝望。
郭荣透过这一幕看到了商怡敏扭曲的内心,明白这女人已被嫉恨逼疯了。
“师姐,我说过绝不再受你摆布,你要杀我也请分开算账,别用我做报复工具。”
商怡敏眼珠一转,飞去一片刀光,郭荣是个心机毅力极强的人,她早料到他没那么容易就范。
“姓柴的,你不从命我就杀了蓝奉蝶,你自诩道义,忍心对他见死不救?”
她右爪卡住蓝奉蝶咽喉,像豺狼扼着一只柔弱的白鸽。
郭荣不为所动,也以锋芒对抗。
“我不能再以救人为名作违背良心的淫、乱勾当,我对蓝教主只有朋友间的尊重,绝无淫心色念,与其玷污他的清白,使其蒙羞,还不如让他走得干干净净,相信这也是他的意愿。”
“这么说你为上次的事后悔了?再让你重新选择一次,你死都不会睡他是吗?”
“没错!”
郭荣正气浩然一声低吼,引出了商怡敏的狂笑,过程与她设计的不尽相同,收效却差不多。
“你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名声吧,不过说穿了,都是因为你对他无情,所以不在乎他的死活。”
她接着将讥讽转移到蓝奉蝶身上,捏着他的发梢搔弄他红热的脸庞,恶意调笑:“义兄,看清你心上人的嘴脸了吗,他就是这么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到死都没有半分温情。枉费你当初献身救他,那也是你的初夜吧,不知多少男人做梦都想拥有,却白白便宜了他,真是可惜。”
蓝奉蝶眼中泪光凝结,坠下一串星芒。
万万没料到这妖女居然毫无廉耻地当着郭荣拆穿他坚意死守一生的秘密。
郭荣的惊慌不亚于他,急于弄清这是一出无耻的谎言,还是他错失了的真相。
商怡敏说:“还记得当年你初到苗疆被诸天教叛徒下毒的事吧?那次这人就是用你所谓的淫、乱勾当救了你。”
二十二年前,郭荣随师兄师姐游历江湖,在苗疆结识了蓝奉蝶,却意外地卷入危机,被黑风谷逆党的剧毒所伤。彼时只有蓝奉蝶在他身边,将他所中的毒素导入自己体内,由此挽救了他的性命,而蓝奉蝶也因中毒昏迷了三个多月,他的师父柳笑梅拼尽全力才治好他。
“我一开始还不知道他是怎么过走毒素的,后来才听江湖上的人说,诸天教有种替身术就是以交合的方法分导对方体内的毒素,减轻中毒症状。这事我也当面问过他,他默认了。”
商怡敏这席话胜过刚才的火刑,郭荣心中大乱,不知所措地望着蓝奉蝶,早知此人痴情,却不料竟为他做了如此多的牺牲,可恨自己这些年一直以冷漠回避对待他,真合薄情寡义四字。
他愧悔心痛,急匆匆求告:“师姐,我愿听凭处置,只求你放了他。”
商怡敏冷笑:“你这是被他感动得动心了?义兄,你看,我早叫你坦白实情,这人最会标榜仁义,知道你舍身相救也会舍身报恩的。”
蓝奉蝶垂落的右手乍然猛击她的胸口,他持续运气一个时辰,总算冲开封闭的穴道,展开亡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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