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麻木不仁就快逼疯唐辛夷,掐着他的脖子强迫他发声,赵霁鼻血倒灌进喉咙,咳嗽着呛出血水,表情痛苦,腔调仍旧冷淡。
“你打死我也没用,不是我做的事,我死都不承认。”
唐辛夷嘶声呐喊,凄厉的惨叫撞在一滴滴雨珠上,好像无数颗心在空中粉碎,天地皆成泪海。
“骗子!睁眼说瞎话,那明明就是你,你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刚刚还甜言蜜语,现在又这样残忍地对待我!”
他疯狂抽打赵霁,闪电照亮他们身下的雨地,海藻形的血迹正慢慢浸润。
赵霁终于抓住他的手腕,阻止崩溃蔓延。
“你清醒点好不好,之前在街上我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对你那么冷淡怎么可能转身又去勾引你?我再下流也不至于像疯子一样反复无常!”
唐辛夷挣扎叫骂:“上次你说唐潇假扮你,那这次又是谁?总不可能是他的鬼魂回来作祟吧?”
赵霁怔了怔,在乱麻里揪住一丝线索,瞪眼急道:“唐潇说不定没死,当时他尸骨不全,脑袋不见了,仅凭一块护身符辨明身份,天知道那是不是他,他极有可能是借尸诈死的!”
他推开唐辛夷,爬起来跌跌撞撞四面奔窜,厉声嚎叫:“唐潇!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就躲在附近,你这个小人为什么装成我的模样干下流勾当,到底安得什么心?快给我滚出来,我要杀了你!”
地塌天荒的暴怒被唐辛夷当成装疯卖傻,上前揪住拳打脚踢,强迫他认罪。
赵霁也快疯了,一记记炸雷似乎直接滚到他的头皮上,烧得他皮开肉绽,耗尽忍耐,自暴自弃嘶吼:“我要是对你有过非分之想,做过越轨之事,马上五雷轰顶!”
说完跳上院中一株个头最高的老槐树,飞快爬到树顶。
此处距地面八、九丈,是方圆一里内的制高点,翻涌的云幕压在头顶,远近落下一道道闪电,干戈林立,杀气滚滚。
“老天爷,我没做过对不起商荣的事,没喜欢过其他人,若有半句假话你现在就来劈死我,劈死我呀!”
他站在枝头仰天张臂,声嘶力竭叫喊着,乞求上苍还他清白。刺耳的叫声饱含宁死不屈的决心,一声声扎进唐辛夷心底,蘸着他的血,书写对方的厌恶。
“我从没爱过唐辛夷,死都不会跟他在一起,唐潇你个王八蛋为什么这样恶心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唐辛夷呆呆地任心血流尽,所有的爱意眷恋都化作血水上的浮沫逝去,露出了仇恨的残渣,这些残渣坚硬尖锐,当他走出赵霁家的大门已经有了一颗铁石的心,不再迷惘彷徨,不再软弱幼稚,他会变得无比强大,碾碎这些伤害他的人,以尸骨做碑祭奠血淋淋的蜕变。
骤雨去势迅速,下半夜群星满天,大自然的景象瞬息万变,正如这无常的人世。
商怡敏走出河神庙,回到方才的大树下,商荣孤零零站在那里,神情宛若一片被沸水反复冲泡的茶叶,完全失去光彩。
“赵霁呢?”
“……我没让他来。”
“你们吵架了?”
“出了点事。”
商怡敏判定这二人感情上出了问题,她对商荣没有真心,便谈不上关怀,假惺惺说:“你们之间的事我就不过问了,自己好好解决吧。”
商荣正不知如何向她解说那荒诞无稽的事故,听了这话心情反而放松许多,振作询问:“娘,孩儿一个人也能助您复仇。”
商怡敏点点头,不露痕迹地说:“周国国君柴荣是我的师弟,前些日子你在边关协助他打仗,可曾见过他本人?”
“高平之战后见过一面。”
“他看到你以后就没发觉异常?”
商荣说:“孩儿知道自己和娘容貌相像,这一年中都戴着面具示人,郭师叔也没认出来。”
“很好。”
商怡敏夸奖两句,又问:“你觉得这位师叔为人如何?”
商荣据实答复:“郭师叔宽和仁厚,睿智英武,确有君王之相,日后定会有一番光照史册的大作为。”
右脸突然一疼,一记耳光拂面飞过。
商荣惊惶地望着商怡敏跌入寒冬的脸色,不明白刚刚那些话有何不妥。
“你对姓柴的这么有好感,真想辅佐他打天下?”
商荣已意识到母亲与郭荣不睦,忙说:“孩儿与郭荣接触不多,只能凭印象评价,如果他是表里不一的小人,曾经得罪过您,孩儿自会站在您这一方。”
商怡敏切齿道:“他岂止是小人,实话告诉你,害死你外曾祖的凶手就是他。”
商荣大惊,当日他得知外曾祖父就是前汉隐帝的丞相苏逢吉后曾仔细打听其死因。民间流传的说法是隐帝即位后大肆诛杀权臣,迫使大将军郭威起兵反叛,苏逢吉陪同隐帝在刘子坡督战,被叛将郭允明的部下杀害,事后开封府尹刘铢据也倒向叛军,城内大乱,苏家被乱党洗劫,阖家老小皆死于非命。
商怡敏驳斥:“那都是后周朝廷胡编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