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叔,你怎么瘦成这样了,脸色也不大好,生病了么?”
王继恩淡淡一笑:“上次送公主回来,路上担惊受怕又染了些风寒,回宫后大病了一场,不过这会儿已经好利索了。”
赵霁着忙,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再量了量脉搏,确是大病初愈的虚弱迹象,担忧道:“王师叔,你身子骨弱,得好好保重呀,宫里待着憋闷就到外面去散散心,别闷坏自个儿。”
王继恩笑道:“你当这皇宫大内是自己家?咱们做奴才的哪能说走就走。”
赵霁听他自称“奴才”,又一阵心疼,暗暗忧心:“人说好人不长命,王师叔温柔善良,处处委屈求全,不是多福多寿之相,我得想个办法让他过得开心点。”
出神时王继恩用手肘轻轻靠了靠他的胳膊。
“赵师侄,咱们好久没一块儿练剑了,今天我精神还不错,你陪我过几招吧。”
赵霁乐意奉陪,只担心在这御花园内过招会惊动符皇后。
王继恩让他放心,说:“娘娘尚在午睡,寝宫离这儿很远,听不到动静的,她许了我特权,没事时可以在花园里随意活动。”
他回房取来两把木剑,递出一把给赵霁,摆开架势陶陶而舞,二十个回合后招式突变,接连使出三式精妙绝伦的剑招,都是“花雨无影剑法”里的招数。
赵霁大为惊奇,罢剑问:“王师叔,这剑法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王继恩有些紧张,羞惭笑言:“那年你和韩通打架,被师父叫去试剑,中途使出这套剑法惹得他老人家大发雷霆。之后商师兄赶来解围,我在房门外依稀听他说到‘九老洞’、‘壁上剑谱’这些字眼。等你们随师父外出游历便偷闲去九老洞探查,刚才所用的剑法就是在当中一座洞穴的石壁上看来的。”
那九老洞就在峨眉山中,洞口又没有把门的,王继恩入内偷学了剑法也无可指摘,赵霁只求他守住口风,别再告诉其他人。
王继恩说:“我谁都没说,只好奇那剑法是哪位前辈留下的,你知道么?”
赵霁不拿他当外人,又非常崇拜商怡敏,想就势称颂她的才干,眼笑眉飞道:“能创出那样精妙剑法的,当然是百年不遇的武学天才,你先猜猜看我再告诉你答案。”
王继恩噗嗤一笑:“我看壁刻上画的是个女人,别的还真猜不出来,你快说吧,跟我还要卖关子吗?”
他是少数几个被赵霁真心尊敬的人之一,赵霁不忍戏弄,据实相告:“那女人就是商荣的母亲。”
“原来是商怡敏师叔。”
王继恩顺理成章惊呼,每一根睫毛都抖得恰到好处,和赵霁感慨一回,又问:“那剑谱对面还有一幅壁刻,上面一男一女舞剑嬉戏,女的想必是商师叔,那男的又是谁?”
赵霁做傻摇头,王继恩笑眯眯注视他:“你肯定知道,别耍滑头了告诉我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在赵霁心目中温柔纯善完全无害,赵霁与他相处时就像身在安全水域的鱼,毫无防备,仅仅迟疑了几句话的功夫便分享了这一秘密。
听说壁刻中的男子就是诸天教掌教蓝奉蝶,王继恩表情更为诧异,惊呼:“那嬉剑图上的男女态度何等亲密,这么说商师叔曾和蓝教主是恋人关系?”
赵霁正提醒他小声,酴?架后冷不丁飞出一声女人的咳嗽声,两个人如同在黑夜中撞到了猛虎,齐刷刷失惊变貌。
稍后几名靓妆宫女簇拥着一位金凤般辉煌美丽的贵妇姗姗而来,赵霁第一次见到符皇后,传闻这位娘娘也是位极富传奇色彩的厉害人物,她出生将相之家,幼年曾有著名方术师为其相面,说她日后当为□□。
十五岁时嫁与大将军李守贞之子李崇训,后汉末年李守贞叛变,郭威奉命讨伐。不久李氏兵败,父子俩畏罪自杀,临死前,李守贞想杀死全家人,符氏躲在帷幔后逃过一劫。
当郭威领兵攻入帅府,她镇定现身,亮出“魏王符彦卿之女”的身份与郭荣攀亲叙故,并且主动拜其为义父,不仅在乱军中保得性命,还顺利逃脱夫家叛逆的连带罪责,平安回到娘家。
父母因她是罪臣之妇,恐受连累,责令其削发为尼。她坚决不从,说:“死生有命,何必妄毁形发以求苟安。”
正是这过人的胆识和机智收获了郭威的赞赏,主动向符家提亲,将这位寡妇聘为儿媳,后来郭荣登基,符氏果然正位中宫做了皇后。
置之死地而后生,由绝境登上巅峰,此女头脑之精明,精神之强悍都非俗类可比。
故而赵霁未及谋面先生敬畏,今日不幸撞见,不禁诚惶诚恐,早早地跪地行礼:“微臣赵霁,参见皇后娘娘。”
他矮了半截,只能瞧见符后的裙摆,看她每一步都迈得雍容华贵,风华绝代,仿佛天仙踏着霓虹步入凡尘,那巨大的悬殊感深深压迫着人的神经。
符后对外长期保持“谦和端娴”的风评,和气地问赵霁:“赵将军,你是专程来探望你的王师叔吗?”
赵霁忙说:“微臣刚去面见了陛下,想从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