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高平城迎来一场热闹的婚礼, 陶家财大气粗,黄金万两傍身,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战乱方过,粮食涨价, 地产贬值,薛云只花五百两银子就购得一座亭台楼阁具全的大宅,又花若干钱雇佣人,采买婚礼所需的各项物资,并且广发喜帖邀请周围邻居来喝喜酒。
饱受战争疾苦的居民们太需要喜事调剂心情,这婚事不久传遍全城,都说外地新来了一位富豪要娶亲, 相约一道去看热闹。
到了吉日良辰, 十里红妆铺遍,炮仗联排,红灯夹道,几十个鼓乐手吹吹打打开路, 一群喜童不停向围观人群撒铜钱, 换口彩。
百姓们觉得这阵仗比皇帝嫁女还气派,可有个异处,那送亲的花轿竟有两顶,且不分先后并驾齐驱,走到不甚宽敞的街道几乎卡住。
难不成这富豪想学尧帝娶一对娥皇女英?
人们更好奇了,纷纷涌到新郎家去看稀奇,果见两位新娘同时下轿, 同时跨过火盆门槛,同时步入喜堂……
“?g,这两个新娘也太高大了吧,寻常大汉个头也没她们高。”
“个子壮好生养,我看新郎个头也不矮,配着正合适,就不晓得姿色如何。”
“新郎相貌真好,比女人还俊,家境还这么阔绰,也不知道哪家的闺女这么有福气。”
“那老夫人五大三粗像个男的,估计不是新郎的亲妈,瞧着是个难伺候的恶婆婆。”
“嘘~你有点口德吧,人家请咱们来白吃白喝,干嘛埋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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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云这会儿是秋天的棉桃合不拢嘴,哪儿会留意宾客们的议论,看了陶三春着喜服簪红花的扮相,忍不住喜极而泣,听旁人不住夸新郎官俊俏美貌,用手帕抹着眼泪说:“当年她父亲跟我拜堂时就是这么个形容,真是一模一样。”
婆姨们当他寡妇思亲,争相安慰:“可惜老爷去得太早,没能亲眼看到公子成亲,还是夫人福厚,如今公子成家立室,您就安心等着抱孙子吧。”
薛云想到今后儿孙满堂,不辜负陶振海临终嘱托,真个喜不自胜,正襟高坐堂上,接受三位新人跪拜。
礼成后,丫鬟仆妇们簇拥新娘来到洞房,扶他们坐上喜床,让童男童女往他们身上扔大枣、花生、桂圆、瓜子,欢声笑语盈满一室。
谁能想到这二人心中光景与外界两样,特别是商荣,泥巴拌酱一塌糊涂。
那天为跟赵霁赌气,冲动下答应了陶家的婚事,陶家母子见他肯嫁,便顾不上计较别的,次日赶着着手操办。
这三天商荣像滚钉板坐针毡,明知这样胡闹不对,却拉不下脸去求那坏小子收手。后来终于下定决心纠错,又发现薛云动作太大,喜讯已传得沸沸扬扬,突然罢婚影响面波及太广,只好等婚礼过后再向当事人坦白错误。
陶家不是本地人,丑闻不扩散出去就能最大限度保护他们的名誉,至于他自身的颜面,大约要片甲无存了。
他越想越气,认为这都是赵霁害的,若非这小骗子起贼心拐骗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麻烦,到头来还要替他捡烂摊,擦屁股,真不知道造了几辈子的孽才遇上这绞缠不清的冤家。
就在他窝火憋屈,快把喜服一角揉烂时,旁边赵霁忽然尖起嗓子吩咐屋内人:“你们都下去,我想和姐姐单独叙叙话。”
众人领命退下,房门关闭,商荣粗重的呼吸声一下子跳脱出来,喷洒出满满的火、药味。
他扯落盖头,想揪住赵霁暴打,立时被蛮牛似的冲击力压倒,还以为对方要动粗,那小流氓却大喇喇地上下其手,扯衣带,扒裤子,干的全是非礼勾当。
“你想干什么!疯了吗?”
商荣抵住他的肩膀低吼,斗大的胆子都快被他压碎了。
赵霁像揭竿而起的反贼,抱定死不回头的念头,赌狠道:“这才是我的真实目的,我就是要当着陶三春和薛云的面干你,让他们看清楚你是谁家的媳妇。”
商荣气得眼发黑,怪自己看轻了这小贼,咒骂挣扎中摇落满头珠翠,衣襟也被扯开了。
赵霁并不想做太绝,只是制造个私通的假象等着外人来捉奸,二人在喜床上滚动扭打,都弄了个衣不蔽体,蓬头散发。
未几,房门大开,薛云和几个婆姨陪陶三春进来,放眼望见床上的丑态,无不目呆口咂。
薛云反应神速,即刻喝退外人,转身插上门闩,冲到床前,指着商荣赵霁颤声叱问:“你、你们在做什么?”
赵霁决心爷们到底,爬坐起来理直气壮道:“入洞房啊,商荣是我老婆,我十岁那年就跟他成过亲,十五岁那年圆了房,早都是老夫老妻了。”
薛云惊叫着捂住头倒退两步,大红胭脂被铁青的脸色勾兑得发黑发紫,活像一口气吃下十斤□□。
陶三春上前扶稳他,俏脸喷火,长眉倒竖,一手揪住一个往地板上狠掼,在他俩身上各打了一块青紫的补丁。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快从实招来!”
赵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