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色。
他登时气急,上前掏出手绢替她掸衣服上的骨渣肉末,尖声埋怨:“你要杀人也用点斯文的杀法,弄得腌腌??的太不体面了。”
陶三春余怒未消,闷声道:“我太生气了,他们怎么能把活生生的人关在棺材里。”
薛云来时已看到商荣,训完儿子上前相见,一手拉着他的胳膊一手捶打自己的胸口,皱着眉头笑嚷:“我的儿,可算找着你了,你不知道我们娘俩为了寻你跑了多少冤枉路,生了多少冤枉气,我这白头发都愁出好几根了,你看。”
他随手指一指鬓角,又冲远处的赵霁大骂:“好你个小蹄子,竟敢撒谎骗我们,你明知你师父在高平,昨儿为什么说不知道?险些被你误了大事,再有下次,仔细你的皮!”
赵霁恰似坛子里的豆芽菜抬不起头,预感之后还有更大的风暴。
商荣见机快,猜出前因忙替他打圆场,笑劝薛云:“夫人您别怨他,是我不让他对外透露我的下落,我在江湖上惹了不少祸,怕仇家找上门,也怕连累朋友。”
薛云的不满又多加了一分利息,嗔怪:“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和三春哪是外人啊,我们三春是你明媒正许的未婚夫,我是你未来的婆母,今后都是你最亲的亲人,你瞒谁也不能瞒我们呀。”
他提起这桩婚事,商荣的脑门也像有钻子在凿,笑中流溢明显的苦味。
陶三春劝道:“二娘,人没事就好,您别计较了。”
薛云见“儿子”还未成亲就对“媳妇”如此看重,几多欢喜几多愁,喜的是陶三春本对男子不感兴趣,这么喜欢商荣,今后传宗接代大有指望,愁的是这儿媳精明要强,没准会恃宠而骄欺凌“丈夫”。
不自觉地看了商荣两眼,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陶三春的脑袋,装腔作势数落:“你要发火也不该当着商荣的面,看把人家吓的。”
商荣忙说:“陶二夫人我没事,这帮、人、绑、架、了周国公主,适才多亏陶公子及时赶到杀死歹人,不然让他们走脱定要出大乱子。”
薛云忙看向赵霁怀里的小女孩,笑道:“那小丫头就是公主娘娘吗?长得怪水灵的。”
郭俊平已怕得哭不出声了,人们决定马上带她离开凶杀现场,走之前赵霁商荣动手搜了搜死者的包袱,没发现有价值的物品,只收获部分金银珠宝。
郭俊平认得赵霁,却只要商荣抱她。
商荣往常嫌小孩烦人,更不会哄人,可对着郭俊平这朵幼嫩的花骨朵却莫名地心生喜爱,捏着她的小手,为她唱了几支军营里流行的小调,哄得她渐渐平静下来。
郭俊平摘下颈上的项圈递给他:“你救驾有功,这是本宫赏你的。”
薛云素来喜欢小孩子,看公主可爱老想逗她,见状笑侃:“我们三个也都救驾有功,殿下为何只赏他一人?”
郭俊平盯着商荣认真端详片刻,转头回道:“他长得比你们都好看。”
童言无忌,年轻人都笑了,薛云认为自家陶三春相貌最佳,听了这话未免有些许不悦,随即又想商荣就快做他的儿媳妇了,也算陶家人,老婆美貌,光彩是丈夫的,于是乎又心旷神怡起来。
到了城外,赵霁先入城去客栈替陶三春取来干净衣物换穿,商荣丢失人、皮、面、具,不能再回衙门,只好先随陶氏母子到客栈暂住。城中可能还有不灭宗的党羽,为保障郭俊平的安全,商荣将她留在身边照顾,叫赵霁悄悄挑选可靠之人去前线奏报郭荣,请他派人来接应。
皇室子女通常大气懂事,郭俊平不哭不闹跟在商荣身边,命他唱歌讲故事,很有几分随遇而安的淡定。
商荣和她投缘,有求必应地陪她玩到起更时分,见她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抱她上床安歇。
刚替她掖好被褥,隔壁薛云找了来,见公主安睡,赶紧压住大嗓门,示意商荣到门外讲话。
“商……唉,都是一家人了,再叫名字怪别扭的,我是你的长辈,叫你一声荣儿可以吧?”
商荣齿间像有两张铁皮轮番擦刮,一阵阵发酸,强笑点头:“您高兴就好。”
薛云笑道:“我找你是商量正事的,你看你如今处境危险,正邪两派都想对你不利,日后落单肯定又会遭遇凶事。刚才三春说想提前跟你成亲,把你接回家去,我们住的地方很隐蔽,轻易找寻不到,她武功又好,有能力保护你。巴巴地求了我好半天。我拗不过她,想来听听你的意思,再看该怎么料理。”
商荣一口凉气塞住气管,拼命咳嗽几声,强自镇静道:“陶公子的丧期不是还没过么?提前成亲怕不妥当吧。”
他当初懵懂无知,稀里糊涂应下这门婚事,早已追悔莫及。悔婚是必然的,可陶三春刚刚才救了他的命,**辣地提退婚未免太过分了,他不怕得罪人,但不愿恩将仇报,希望时间上能缓一缓。丧期是最好的借口。
谁知薛云已经设计出解决方案。
“你公公的丧期还剩半年,我考虑先让你们拜堂成亲,等半年以后再圆房,这样于情于理都无妨。三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