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粗铁链,几辈子都挣不断。”
他伤心乐果儿之死,急需慰藉温暖,撒娇到一定程度便索爱求欢,搂抱着与商荣接吻。商荣被他的可怜相软化,放下烦扰俯就,二人浓情蜜意渐入佳境,赵霁顺势将商荣压倒在床上,一只手刚探入他的衣领,紧锁的房门轰然破裂。
唐辛夷好似一团火焰扑入房内,声动屋宇地怒斥:“你们在做什么!”
赵霁慌乱窘促,急忙跳起来,揉一揉发烫的脸遮羞。
“糖、糖心,你来啦。”
唐辛夷脸上的筋肉微微抽搐,仿佛地震中濒临崩溃的房屋,再次厉声喝问:“你刚刚跟他做了什么!?”
被“捉奸在床”,赵霁也没什么可掩饰的了,早就想跟他说明,索性趁便打开天窗,挠挠头再抓抓脸,傻笑。
“那个……糖心啊,我、我跟商荣…我们已经好上很长一段时间了…本来前些时候就想告诉你,可老有事耽搁……”
商荣见赵霁如实承认他俩的关系,猜疑消去大半。唐辛夷呆若木鸡,比接到朝廷的赐死令还惊骇,猛地暴跳如雷,一把揪住赵霁衣襟,裂嗓狂嚎:“你和他好上了?那前晚为何对我做那种事!?”
赵霁连吓带惊,愣道:“前晚怎么了?我什么都没做呀?”
唐辛夷以为他在装傻,双手拽紧摇晃:“我说的是上次婚礼前的那天晚上,那晚和我欢好的人不就是你吗?”
突如一阵飓风袭到,三人的心境骤然飞沙走石,赵霁呆怔片刻,使劲推开他,跳脚急道:“你在说什么呀!我几时对你做过那种事!?”
唐辛夷悲愤不已:“那晚你突然来到我房中,话也没说两句就对我又亲又抱,然后、然后……事后我抓住你的手不让你走,你还对我说‘今夕定情,永不相负’,当时山盟海誓,转身就不认账了吗!”
“我没有!”
赵霁头顶像遭几十支狼牙棒同时重锤,满眼金星,满脑烂浆,耳中突然刺入商荣冰冷的询问:“他什么时候到你房里去的?”
唐辛夷凿凿言道:“具体时间不清楚,差不多是子时前后!”
狼牙棒汇聚成陨石,砸得赵霁魂丧神夺,那晚他为赴唐潇约会,子时前离开客栈,这下如何自证?
他战战兢兢转身望向商荣,那人脸泛青霜,目光撞上去也触之成冰。
“商荣,我没有……”
他急迫迎上去,接待他的是刚硬的拳头。倒地的一刻委屈和恐惧左右开弓劈砍,他毫无招架之力,唯有失声痛哭。
“商荣,我真没做那种事!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再次扑过去抱腿,胸口钝痛,身子飞出撞碎柜子。
“你这个骗子!”
商荣的嗓门比唐辛夷更惊人,恨怒只多不少。
非是他轻信,那晚赵霁的行为本生多有可疑,久久不归,回来后还特地用雪水洗浴才肯上床,怎么想都像行了暗度陈仓之事,难怪昨日刑场上唐巍揭穿唐辛夷丑事,这小子会和他慌张对视,原来自身就是丑闻主角之一。
赵霁蹴鞠般反弹回来,拼命向他爬跪哭喊,哭声如同火焰烧烤商荣的心,尖锐的疼痛迅速繁殖、扩散、蔓延,再不摆脱这伤人的局面,他定会发疯。
这时理智已离他而去,当赵霁试图抱住他时,他又是当胸一踹,踢得他洞穿两重墙壁摔到了院子里。
唐辛夷不如他刚烈决绝,见状难免心疼,慌忙跑出去看视。
赵霁被商荣踹断一根肋骨,同时震伤肺叶,已连吐好几口血。可是精神上的疼痛压住了**的痛楚,他推开唐辛夷奔跑回屋,见一道白影破瓦飞出,毫不犹豫纵身追赶,边跑边嘶声呼唤。
内外伤交攻,气息紊乱,越着急越难提升速度,追到唐家堡外,但见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万物纯白,唯独寻不到他要找的那一片。
“商荣!”
一声惨嚎混合鲜血自口中喷出,似一条赤练飞向远方,之后轻飘飘落入雪地,宛若断裂的红绳。
商荣昏蒙蒙跑出唐家堡,脑子和周围景物一样空茫,逞着一股怒气狂奔上百里,神志恢复清醒,步伐渐渐放缓,内心时而死寂如冰,时而混沌未开,胸腹凝结出巨大的块垒,逼迫他望空怒哮。
“赵霁,你就是个骗子!”
喊声一出,千山万谷都在回应,似乎在嘲笑他的后知后觉。
接着世界恢复宁静,像一本没人翻得动的沉重古书,他则是一只被压扁的蠹虫,身体烙在了最荒诞的一页。
这个混账东西,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他?
不断听信谎话的他也蠢得离谱,都只为中了情念的迷药。
什么情啊爱的,当真是最害人的累赘,他原是波澜不兴的井水,偏生经不住孽缘投石问路,落得自乱方寸,自投迷津。果不其然,那貌似美好的情感刚结出蓓蕾,还未给他时间好好端详,就如昙花凋谢了……
谢就谢吧,他的人生是苍松翠柏,顶天立地,不是娇柔女萝,需要牵着人的衣裳